说实话,除了方便的时候不怎么方便之外,江浅夏在奢华囚车上的生活还是挺不错的,符合她混吃等死的终极追求,当然,要是能再有点什么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就更好了。
完全失了和外界的联系后,江浅夏既来之则安之,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吃了睡睡了吃,实在睡不着就唱点乱七八糟的小曲,只要分贝不高的让木卫误会她是在向外界传递什么信号就成。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多少天她都不知道,只是渐渐因为饮食不规律而混乱的生物钟,让她心生警惕。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我感觉我身体已经出问题了,你要是不想你家天神收到一具尸体,最好开始给我报时。”
声音冷淡中带着浓浓的虚弱,胃里鼓胀的厉害,但身子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老一辈常说人要经常下地走走,接接地气身体才能好,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江浅夏现在的状况,很显然和不接地气有关。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半死不活,木卫缓缓的停下了马车,打开车门后,微微愣了一下——半瘫在车厢中间的江浅夏脸色看起来十分可怖,两颊潮红的仿佛抹了劣质胭脂,脸色却苍白中透着淡淡的黑青
,嘴唇一片乌紫,那已经快没有焦距的双眼,让木卫不禁紧张起来,生怕她下一刻就咽气了。 从没经历过这种娇气的“客人”,木卫下意识的想到出来前天神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照顾她的话,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窜到后脑勺,北境夹着雪沫子的寒风和这发自内心的寒意比起来,都像春风一样宜人
了。
不能让这位被天神重视的客人出问题,否则死或许是他最好的下场! 鬼木面具下枯瘦的脸上突然浮现一层细密的虚汗,木卫张着嘴发出空洞又紧张的“啊啊”声,许久没听见的人声让江浅夏的眼睛多少有了点涣散的焦距,但因为听不懂其中的含义,她才有些凝聚的视线
,又以更快速度散开来,一股死气的灰,渐渐覆盖她的猫眼。
“啊啊!”
仔细盯着她的木卫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手舞足蹈的比划半天,犹豫了一下,咬牙爬进车厢,用钥匙飞快把束缚在她四肢上的铁链解开,然后艰难的把她往车外抱。
不,一点都不艰难,木卫还依稀记得第一次抱这个香香软软的女人进马车时,裹着厚披风的她还有点压手,可现在……
这女人每天吃的五六顿饭,都是吃到哪儿去了啊!
“啊啊!啊啊啊!”
不敢往深处想,木卫把她抱到车架上后,小心的拍着她的脸,拍了一会儿还是没反应,他忍不住把腰间的水壶取下来,往掌心里倒了点水,作势想往她脸上泼去。
“别别别,醒了醒了,寒冬腊月的,你这一泼我就得见阎王去了。”
眼眸上覆盖的灰色渐渐褪去,一双半眯着的猫眼虽然不似往日的灵动,但总算能有焦距的转动了。
入眼是一片雪白,远处的山在雪中仿佛仙境般的朦胧,除了灰蒙蒙的天和洁白的雪,这世间再无第三种颜色。 痴痴的看着雪景发了会儿呆,江浅夏才有些艰难的揉了揉冻僵的脸和身子,翻着白眼道:“你把我从车厢里放出来我是很感激你啦,但你就不能顺手帮我把披风也拿出来?你这是老盼着我死还是怎么回
事儿啊?”
木卫露出来的耳朵染上不自然的红色,仔细打量她两眼,确定她不会趁机逃跑后,才探着身子爬进车厢里帮她把厚厚的披风给拿出来,笨拙的给她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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