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川离开溪门几年,还记得张盈家是在哪,一行人除了黄海川外,也就方啸还有点印象,不过却是不记得路了,黄海川成了唯一能指路的人。
张盈的妹妹已经从公安局里出来了,有黄海川和杨振打过特殊招呼,公安局的人哪敢为难这个小姑娘,明知道小姑娘在酒店的桑拿部当技师是变相的从事卖 淫,也就权当不知道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公安局联合劳动局等部门兴师动众的去查国力大酒店酒店的桑拿部时,那理由也端的是冠冕堂皇,聘用童工,违反劳动用工法,而后又在桑拿部里查出了卖淫嫖娼活动,这又是后话了。
黄海川等人到的时候,张盈的妹妹已经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还是那栋石头建的老房子,黄海川重新走进这屋子时,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张盈那弟弟如今也长成大男孩了,现在已经读大一,至于当时黄海川承诺的要负责其读完大学的所有费用,这件事却是真的有在做,他没有假手于人,而是自己亲自做,黄海川也是担心他要是交代给身边的工作人员,他要是在溪门任职还好,县里肯定会按时帮忙交学费,他要是一走,这钱能不能交到张盈家里就不好说了。
再者,那是黄海川的私人承诺,他也不想用公款来完成私人承诺,所以当初是向张盈父母要了一个他们家的银行户口,黄海川在得知张盈弟弟的确是考上大学后,去年夏天就向里面打入一万块,并不是不想多打,而是黄海川也不想小孩子一见到钱多,就不知道节俭,铺张浪费。
当初一个不起眼的承诺,黄海川却是认认真真的在做,他还记得夏天给张盈父母打电话时,两个老人都是声泪俱下,黄海川当时也是好一阵感慨。
“张老哥,我来看您了。”黄海川走进屋里后就喊了一句。
“是……是黄县长?”躺在床上的老人看到黄海川时,眼神一阵恍惚,很快就激动的要坐起来。
“老头子,你慢点。”张盈母亲着急的跑过去搀扶着丈夫,要帮丈夫坐起来,她此刻也是眼眶湿润,激动万分,黄海川竟会过来,让他们这个苦难的家庭在死气沉沉的新年里终于有了一丝喜庆。
“张老哥,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你不是好好的吗。”黄海川神色一怔,他看到了张盈的父亲似乎连坐起来都困难,这跟他记忆中的印象完全不一样,他记得那时候来看望张盈家人的时候,张盈父母虽然看起来比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老了许多,但都是好好的,眼下张盈父亲的样子让他十分意外。
“没,没啥事,最近劳累了一点,所以要多躺着休息。”张盈父亲笑道,脸上露出了真正开心的笑容,“刚才小英回来说有贵客要来,我还以为是谁呢,问她是哪个她也说不上来,没想到会是黄县长您,小英那丫头就是笨了点,以前都有见过您,现在就认不出来了。”
“那时她才读初中,不记得也正常。”黄海川笑着说道,再次看向张盈父亲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张老哥,您真的没事?我看你脸色好像很差。”
“没,真的没事,就是累了点,不碍事的。”张盈父亲笑道,声音却是有气无力,连说话都有点带喘。
“真的没事?”黄海川一脸不信,张盈母亲在一旁悄悄抹着眼泪,他又哪里看不出来,再看看张盈那弟弟,黄海川依稀记得小伙子是叫张来福的,此刻站在一旁很是沉默,黄海川叹了一口气,“张老哥,我虽然不在溪门工作了,但就冲您喊这声黄县长,那我就还是你的父母官,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不能瞒着我,我看你不是劳累了吧,是不是生病了?”
“黄县长,我爸得了肺结核,但一直好不了,也不舍得到大医院治疗,我们说的话他也不听,您就帮忙劝劝他吧,他现在不到医院去治疗,那个药也吃不下,说是一吃就肚子疼,现在连走路都困难了,走几步就气喘。”张来福突然出声,眼泛泪光,央求着黄海川,他把父亲的病说出来,却是被父亲眼神责怪。
“肺结核?”黄海川一愣,他此刻正坐在张盈父亲躺的床头上,听到是这个病,黄海川并没什么动作,后面站得最靠前的钱程却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黄海川回头看了对方一眼,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钱书记,咱们县里不是普及了结核病的免费治疗了吗?”
“是呀,早就普及了,只要确诊,到防疫站去,结核药都是免费提供的。”钱程答道,神色略有些尴尬,刚才好像就他一人往后退了,不过其余人没像他站这么靠前,钱程此刻端的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没事挤这么前面干嘛。
“张老哥,结核药是免费的,防疫站有收你钱?”黄海川回头问张盈父亲道。
“没,那药是不用钱的。”张盈父亲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好好配合治疗,这个病并不是什么治不了的病,只要按照医生的吩咐,坚持吃药,能够好起来的,只不过吃药周期长一点而已。”黄海川回头对张盈父亲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