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的温岚却收到的是开除学籍处分的红头文件。
他拿着那张单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胸口气到发闷, 喉中灌满了血腥味。
年玉上周便出了院,却一次都未曾来看过温岚。
温岚拿着手机,看着自己发过去的无数条恳求与质问, 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病床前,是父母的争吵与推诿。
一个将“我在外面辛苦工作,你却连带孩子的事情都做不好”翻译成了一百种意思。
一个将“我在家里的付出和辛苦你知道吗”翻译成了一百种意思。
吵架纯粹只是发泄他们心中积怨的情绪,病床上的人是谁倒显得不那么重要。
温岚默默地举着手机, 不厌其烦地给年玉打电话, 尽管没有一个被接通。
几小时后父母吵累了,父亲像是此时才注意到了温岚的存在,用着不耐烦的语气开口, “温岚, 这一次的事情,我对你很失望。”
这句话一直是温岚的魔咒,他总是处于不断的恐惧之中, 怕父母失望的眼神, 怕父母不要他了。这种恐惧一直积压在心头, 然后到学校找沙袋发泄。
而现在, 温岚躺在病床上,什么都无法做。
母亲抱着他,指责着父亲,“你凭什么这么说岚岚, 那个人肯定是嫉妒才会陷害岚岚!”
父亲气得后槽牙紧咬,颤抖的食指指着眼前的这对母子,“最近奚家断了我好几个项目,银行借贷也接连发出催债通知,公司要是破产了,大家一起完了吧!”
温岚挣扎着坐起身,朝着自己的父亲承诺,“爸,我会去找年玉。我会解决这件事情。”
母亲心疼地抱着温岚,对着眼前的人埋怨道:“听到了吗?岚岚都说了会解决了会解决了,你别再逼他了好不好?”
耳边又嗡嗡嗡了半小时,父母终于离开了。
他拿起手机,再次给年玉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无人接听。
温岚下了床,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件长袖大衣穿上,包里拿出一把美工刀放进了大衣宽大的口袋里,完美地遮住了手背的针头。
躲过护士的视线,对于温岚来讲太容易不过,他走到了医院背后的一个小巷子里,叫了一辆出租车。
他徒劳地拨打着年玉的手机号码,却依旧是无人接听。
医院到奚氏大厦大约半小时的车程,温岚下了车,抬头看向那栋被阳光照射得耀眼的反光幕墙。
下一刻,温岚只觉眼前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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