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他乐意当这个冤大头, 苏青杳没再说话。
将□□折叠保存好, 苏青杳快步回急诊,楼祁不慌不忙跟在身后。
估计是疼的,陈黎整张脸面无血色,额头一直在冒冷汗,骨科急诊人不多,医生开了x片单,苏青杳又跑上跑下去付费,全程楼祁紧跟着帮忙缴费。
等x片拍摄结束,等片子的时候,陈黎舒服了一些,委屈地说自己渴了想喝水。苏青杳将她托付给同事,自己和楼祁起身去买水。
从小卖部回来回放射中心,苏青杳忽的听见陈黎中气十足地说话声,似乎在和人争执。
她小跑过去,就见方来低着头靠墙而立,陈黎坐在租来的轮椅上,小脸气得通红,眼眶都泛红了,拍着扶手说道:“老娘疼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有时间陪别的女的!”
四周是往来的病患和家属,好奇地回头围观他们。方来沉默不语,苏青杳过去忙问:“怎么回事?”
两个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难地笑了笑,尴尬地看向陈黎。
陈黎眼眶噙着泪,指着方来喊道:“杳杳,你帮我评评理!这个家伙迟迟不来,原来是送女同事来医院,陪女同事先去看医生了!”
这话把苏青杳和楼祁都听愣了。
怎么回事?你方来浓眉大眼的,怎么也搞这种事?
苏青杳瞪大双眼盯着方来,顿了半秒,忽然扭头瞪了眼楼祁。
楼祁被她瞪得莫名其妙,无辜地指着自己。什么意思?事儿是方来干的,怎么迁怒于他?
怕陈黎情绪激动影响伤势,苏青杳把水递给陈黎让她喝口水压压惊,x光片出来,她推着轮椅将陈黎送去复诊。两个同事趁机和苏青杳告别,将陈黎交给她,赶紧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幸好最后拍片结果显示只是骨裂,不需要动手术。打石膏的时候,陈黎情绪激动,每句话都在骂方来。
诊室外,冰冷的瓷砖墙面,楼祁和方来并排靠着墙,听着从诊室内隐约传来的咒骂声,不约而同拧紧了眉。
淡淡瞥了眼身边的方来,楼祁低笑一声,直视对面的白色墙面,语气轻蔑:“现在脑子不清楚,以后失去了可别后悔。”
这话虽然是对方来说,但听着却更像在骂自己。
从汇合后就极少说话的方来乍一听见自己顶头上司这话,瞪大双眼,脸倏地涨红,语无伦次地解释:“楼总,李彤彤急性肠胃炎,我正好要来医院就顺便将她送过来。但她一个人,痛得没法挂号,我才多耽误了一会儿……”
“停。”楼祁抬手止住他的着急解释,抬眼眼神不咸不淡地看他,“我可不是你女朋友,你没必要和我解释。”
方来眼神一怔。过道内,有佝偻的老人被亲人扶着缓缓经过。方来喉结滑动,忽的颓丧地低下头。
“楼总,我知道了。”他是个聪明人,一瞬间就明白了楼祁的意思。
做好事帮同事忙没错,但他错就错在没有将陈黎放在第一位。无论如何,他应该先知会陈黎一声,而不是让她着急地等自己,胡思乱想。
楼祁不置可否,从兜里找出一盒烟,想到这会儿是在医院,又默默将烟盒揣回兜里,找出一颗薄荷糖当戒烟糖,剥下彩色的透明糖纸,将薄荷糖扔进嘴里。
凉意瞬间冲击大脑神经,他牙齿间用力,咬碎薄荷糖,糖碎成几块,冰块似的凉得楼祁舌尖发麻。
他轻啧一声,声音带着漫不经心:“自己要明白,谁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方来听了点点头,若有所思。
诊室门被人从内打开,方来立刻迎了上去。苏青杳推着轮椅出来,陈黎噘着嘴,眼角还带着泪,腿上打了个厚重的石膏。
苏青杳默默看了眼楼祁,对方来说道:“你好好跟她解释。我要回一趟基地,顺便把阿黎的包带来。”
刚才楼祁的话,她其实听到了。
他看似在教训方来,实际上根本就是在提醒自己。
将陈黎交给方来,小情侣之间的矛盾就由他们俩自己去解决。
两人往停车场走去。医院人很多,此时停车场车子满满当当,楼祁开车出库的时候,车后有辆白色轿车正等着空出车位来。
苏青杳看了眼车外,天色开始变暗,傍晚落日的过程很漫长,这会儿接近五点半,日光隐约带着橙红色。
她想起楼祁一口没吃的午饭,愧疚地说道:“你先去吃饭吧,我等会儿自己找车去基地。”
因为大巴车来回一趟很费劲,陈黎受伤的时候,刘博士干脆让所有人都搭大巴车回城了,等入了城就自觉下车,留了两个同事陪陈黎到比较偏僻的医院。
这会儿基地就算有人留守,也没车进城。
可是陈黎的包和钥匙都落在基地,苏青杳今天必须回去取。
基地在沙漠里,煌城的出租车是没这个能力驶入沙漠的。
楼祁听她的话乐了,嗤笑一声:“你还有什么方法能去基地?”
苏青杳轻咳,没接茬。
“我现在不饿。苏老师,等会儿晚饭你请客吧。”车子停在门禁前支付停车费,楼祁侧过头,对她抛了个带笑的眼神。
苏青杳摸摸鼻子,小声问:“今天真的谢谢你,你想吃什么?”
车子驶出医院,往城外国外驶去。
楼祁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撑在门边,低声回了句:“吃你。”
苏青杳瞪他:“……”
他低低一笑:“……爱吃的就行。”
国道两侧,一望无际,枯黄的戈壁滩,路边间或有几棵大树,进入十月,树叶也几乎落光,留下枯干老树和长河落日。
车子一路疾驰,在前方岔口拐弯,进入沙漠路段。
大概行驶了十来分钟,目视可及的天际线似乎隐约有一片绿茵茵的土地,在半空中。景象稍显模糊,像是有一片薄雾蒙在那片绿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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