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飘着细密的小雨,已经能够赶路。
“时辰不早,走吧。”
净闻整理了身上的禅衣,不顾脚下泥泞信步往前。
宁湘甚少走这样的路,压根跟不上他的脚步,最后只得落在老远,气呼呼的怨怼了一场。
净闻充耳不闻,只身赶路,总算在天黑前回到了寺中。
暮色降临,正是用斋饭的时辰,净闻回禅房,正要换脏衣,圆慧正好端着膳食过来。
“师兄你回来啦,我给你留了斋饭。”看到他身上沾着的雨水和泥土,忙道,“赶紧换了吧,当心风寒。”
“好。”净闻洗了手,正要脱芒鞋,圆慧突然咦了一声。
“净闻师兄,你衣裳上有个红印子。”
他一顿,脱下外衣后,看到领口处有一抹嫣红的痕迹。
像是朱砂。
更像是胭脂。
今日近身接近他的,唯有宁湘。
他捏着禅衣,叠好放进木盆中。
“嗯,蚊子血。”
作者有话说:
圆慧:蚊子血?
净闻法师杀生啦!
第16章
宁湘回客栈时已经饥肠辘辘,随意吃了点填饱肚子,便沐浴更衣上了床。
今日折腾这么一番已是筋疲力尽,昏昏沉沉睡下,尚未天亮便觉得口干舌燥,摸摸额头,一片滚烫。
完了!
折腾病了。
淋那一场雨,倒是让她占了点便宜,结果也付出了代价。
宁湘捏捏发堵的鼻子,喝了半壶冷茶,将燥热降下,又浑浑噩噩睡了半日。
醒来时头重脚轻,实在熬不住了才准备去找大夫瞧瞧。
下楼梯时,双腿发软,险些跌下去,好在一双手臂及时扶住她,不至于滚下去。
“常大哥……”
好在常青及时回来,把她扶下楼,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微微皱眉:“怎么了这是?”
宁湘嗓子疼,捂着脖颈艰难开口:“应当……是昨日淋雨受了风寒。”
她身子向来很好,甚少生病,这样严重还是头一回,这会儿气若游丝,有些后悔昨日放肆的举动了。
常青看她着实虚弱:“你回屋歇着,我给你请大夫来。”
“我没事……”话音刚落已经倒在常青面前。
“宁湘!”
常青霍然色变,将她背上匆匆送往医馆。
这镇上就一个大夫,着急忙慌过去,大夫不在堂中,药童说出诊去了,不知何时回来。
宁湘昏昏沉沉睡着,常青叫了她两声,也只是睁了睁眼又睡了过去,常青摸摸她滚烫的额头,似乎比方才更严重了,只好雇了马车,一路往城里去。
时辰尚早,早市烟火气息甚浓,街市行人匆匆,常青驾着马车从僻静的深巷里绕行。眼看要到了医馆,冷不防一人从宅院中出来,手里的食盒掉在地上,精致的佳肴洒了一地。
女子叉腰,娇媚的面庞上尽是怒意:“怎么驾车的?不长眼睛啊!”
常青拉住缰绳,连声告罪:“对不住——”
待看清来人,到嘴的话一顿。
咏娘发火之后,看到常青愣了愣,然后便勾唇笑了起来,“哟,是您呀!大清早的干什么去,这样慌张,可惜我这几碟点心了!”
见是咏娘,常青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去医馆,劳姑娘让让。”
咏娘没忽略他的表情,知道他看不惯风尘女子,偏偏忍不住要恶心他一番“去医馆干什么,我这点心可是花钱买的,你得赔我!”
常青冷冷看着她,咏娘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等着,最后还是他认栽,掏出银子扔过去。
“爷大气!”咏娘喜笑颜开,正要让路,忽然听见车厢里一声女子的低吟,又挡了回去。
“车上什么人呢?别不是拐卖良家妇女吧?”
大清早的,一个男人驾车赶路,不得不令人多想。
常青咬着牙:“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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