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呀了一声,拍拍始作俑者:“你干嘛呢,吓着从一了。”
地毯厚实柔和,宣从一怎么摔也摔不疼,宣明繁挪了挪挡住她的目光,淡淡道:“没吓着,让他自个儿玩去吧。”
她瞪他一眼,作势要起身,却被他勾住腰,跌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怎么的这是?要勾引我啊?”
“是。”他垂眸看她,目光柔和:“所以淑妃娘娘愿意上钩吗?”
宁湘伸出手臂,缠着他的脖颈,气若幽兰:求之不得…
宣从一不知自己为何天才擦黑就被乳母抱走,往常娘亲会抱着他讲回故事玩到很晚。
今夜的睡前故事换作床第之间的窃窃私语,凌乱的被褥间有气息交缠,破碎的嘤咛声才吐出来,又被炙热滚烫的吻堵回去。
宁湘少见宣明繁有如此热切的时候,他清冷自持,通常是被她撩拨得不行,抬手抚过他汗湿的鬓发,忍不住问:“我哪里惹你了,这么使劲?”
他的呼吸依旧沉重,喷洒在耳畔带起灼的温度。
“柳景玄要成亲了。”
宁湘疑惑:“关柳景玄什么事?”
话说出口,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看着他:你不会还吃柳景玄的醋吧?
他目光一闪,不顾彼此身上的黏腻紧紧拥着她。
“以后不会了……”
宁湘哭笑不得,捏捏他故作深沉的脸:“我跟柳景玄就没见过几回,你醋什么呢?”
也就之前出宫看望宁父时,恰巧也碰到柳景玄上门拜访,说了几句话,怎么转头就被宣明繁知晓了?她身边莫非有他安插的眼线?
”你们是青梅竹马。”自然不同旁人,何况柳景玄的存在的确是个威胁,一个男人将近而立还不成亲,最大的原因便是心里藏着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
宁湘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你以为柳景玄喜欢我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偷看宁湘话本子时,那些缠绵悱侧的爱情故事就是这么写的。
宣明繁回答地理所当然:人家的私事,我自是不会过问。
宁湘无语凝噎,好脾气的同他解释:“柳景玄呢,的确有个喜欢的人,正是他的未婚妻,两人定情时,她还没及笄。后来好不容易定下亲事,爹娘相继过世,守孝几年下来,倒是把岁数折腾大了。柳景玄便一直等着她,今年出了孝期,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恍然:“竟是如此?”
温热的肌肤相贴,她好整以暇望着他:“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啦!所以你吃什么醋呢?”
宣明繁静默了一瞬,声音放轻了几分:“柳景玄要成亲了。”
她歪过脑袋:“所以呢?”
他迎上她的目光,漆黑的眼眸盛着灼灼光:我们还没有。
宁湘一怔,随即又无所谓地笑起来:“我们连孩子都有了,难道不省事吗?”
他正色道:“柳景玄娶的是正妻,我也不想委屈你只做个淑妃。接你回宫,我就说要你当皇后,可你不肯,我又不能强求你。”
“这好像没什么要紧的……”那时候她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太出风头丢了小命,哪里敢当什么皇后。
何况宣明繁对她一心一意,从未生过立后纳妃的心思,后宫就她一个人,当不当皇后也不重要。
只是宣明繁对名分一事,似乎看得比她还重。
“如今我想问问你……”他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光洁的胸膛,“可否愿意做我的皇后?”
宁湘撑着脑袋,想了想:“容我考虑考虑……”
宣明繁面色一沉,不满道:“为什么要考虑?”
她淡淡道:我可记得,你当初说过只要我生完孩子,随时能离开。
他梗住,那时只是权宜之计,为了让她答应回宫罢了,不曾想过去这么久她还记得。
宣明繁恼怒扯过被褥,将她压在身下,愤愤道:我后悔了!
君无戏言,皇上您这可是——宁湘对他的主动十分受用,还是忍不住想嘲讽他两句,谁知被他不由分说狠狠一撞,险些叫出声来。
酥麻感自椎骨直冲脑门,宁湘咬紧牙关,他却往外退了退,沙哑着声音问她:“你答应不答应?”
宁湘扒住他的肩,难耐极了:哪有用这样的法子威胁人的?
他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她的理智被颠得四分五裂。
在他步步紧逼的攻克之下放弃挣扎,小声呜咽:我答应!我答应还不成吗……
*
宣明繁做事雷厉风行,宁湘被折腾一晚上,睡意还未消散,封后的诏书就已经送到了面前。
看笔迹,还是他亲手所书。
宁湘怀疑他是不是趁自己睡着了,半夜去书房写的。
如今木已成舟,她索性也不挣扎了,宣明繁突然立了皇后,朝堂之上势必要掀起一场风浪来,也不知要寒了多少大臣的心。
朝会上,宣读立后诏书时,文武百官们傻了眼,有大臣一马当先率先反对:“皇上三思啊!立后并非小事,怎能轻易决断,请您收回成命,慎重考虑啊!
宣明繁坐在御座之上,换了串小叶紫檀的佛珠,冰凉的佛珠与体温相融有了热意,逐渐平缓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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