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做梦都在图谋人家的家财, 现在又说是“小钱”……
行叭, 周伯通都没你懂“左右手互搏”……
欧阳意摇摇头, 又问:“孙蔓从、柳锦,你又是怎么认识她们的?”
“她们俩啊?”孙庚提起来就皱眉, “柳锦来我铺头抓过药,治不育的,我是看她长得娇娇弱弱, 在家里一定也是贤惠的, 却生不出孩子, 怪可怜的,老是这么买药,多浪费钱,所以就捡便宜的卖她。”
“你卖她假药。”
“我是为她好。看她讲话细声细气的,老这么花钱,回去指不定要挨丈夫骂。也是后面才知道,她会一手绝活,挣得比普通男人都多。但那会儿,她已经转投去郑敏那儿买药了。”
“她和郑敏是因为买药结识。”
“应该是吧,好几年前了,有段时间常去找郑敏,后来又不怎么看见她们买药了。可能是放弃治疗了。你看,我没说错吧,她那个不育,治不好的,白花那么多银子。郑敏的药材真材实料又怎样,足足比我卖贵三成。”
“可柳锦花得心甘情愿,可没有怪郑敏。”
“哈,有些女人,天生就是无花果,下不了蛋,柳锦应该是认命了。我看那柳锦也是不懂事的,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花。”
欧阳意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煞笔:“你刚才说,女人看重钱,就是心胸狭隘。现在女人不在乎钱,你又说是不懂事。”
周伯通确实不如你,你丫是“左右手互搏”的天才!
问都不用问,这种人往往还也是会经常说出以下言论的:
你以为我喜欢你?还不是看你经商有道,咱们有共同话题。——你凭什么不喜欢我?你赚那点钱很了不起吗?
女人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你们女人不懂外面的事,就是该在家呆着。
最毒妇人心。——无毒不丈夫。
……
“你似乎对女人的要求很高啊……”欧阳意说。
大意了,久推官也是女人,看她面露不愉,孙庚忙给自己找补:“嗐,我那还不是随口这么说说嘛,人和人不一样……”
欧阳意都懒得跟他废话了:“孙蔓从呢?你怎么看待她?”
孙庚嗤了一声:“那个孙蔓从,葵水不准,来抓过几次药。我卖药给柳锦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她每次来还要特地经过我铺头来骂我,搞得那些读书人也都不敢来光顾我的店。哼,不是我说,这女人真不要脸,不知羞,自己葵水的事拿出来咧咧……”
“后来她也是去郑敏的药铺买药,治好了葵水的毛病?”
“治好又怎么样,不也没下蛋。孙蔓从就该管好自己的嘴。一个女人,大晚上还出去喝酒,呵呵,我早料到,她会有这下场。”
“听说你也在铺头放过狠话,说孙蔓从再到处说你卖假药的事,你要她好看?”
“别别,小人只是说说而已,哪敢真动手。”
见欧阳意真怀疑上自己了,孙庚连忙辩解,“我们男的也不都是那么坏,再说了,我听说,孙蔓从被那啥了,嘿嘿,我对孙蔓从可从没那意思……”
审讯室内,除了顾枫,韩成则他们也都在,只不过是立于屏风后,嫌疑人看不见他们。
讯问到这里,所有人都听出来,孙庚打心里瞧不起女人。
对待病妻,他觉得她没用了,整天躺床上得吃药,还得人伺候,就是个累赘。自己开着药铺,却舍不得拿出好药给她用,就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对待郑敏,百般容忍,生意被“抢”走也不计较,时时刻刻展示着“男子汉”千般胸怀,也是为了把人娶了,把她的财产弄到手,到时被郑敏抢走的生意还不是他的。
算盘打得可真响。
直到郑敏严词拒绝,他知道自己没戏了,才翻脸。
看待孙蔓从和柳锦也是,一口一个“下蛋”评判她们的价值。
至于对欧阳意,她有官职在身,无论怎么揭破他耻笑他,他一个屁都不敢放。
韩成则压着声音道:“孙子。”
齐鸣:“这么精,会去杀人吗?”
凶手知道被官府盯上,但凡不是上赶着找死,多少会否认犯罪。
他是个变态,也许不聪明,也不会傻到哪儿去。
“瞧不起女人”是凶手最根源的动机,欧阳意频频批驳孙庚这一点,他倒也不全否认,打心里畏惧她,让着她讽刺。
欧阳意又问了几个问题,包括案发那几日他的行迹、是否去买过沉香木雕等,孙庚一一作答后,便让他回了。
韩成则朝外面的人努努嘴:“叫下一个。”
西市布行老板,卫贤明。
比起土肥圆的小老板孙庚,卫贤明的气质就优雅得多,身材瘦弱,个头高,鼻梁高挺,一双浓眉颇有正气,从头到尾都姿态从容。
只是那对深眸微微忧郁,似总有心事的样子。
他静静坐在轮椅上,让人不由生出同情感。
是了,他就是沈静带回来的嫌疑人。
去年德阳坊失火案,卫贤明的妻儿葬身火海,留他一人孤独地生活在这寒冷的世间,怎不叫人可怜。
所以从逮到人开始,沈静就憋了一肚子疑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嘛。
卫贤明的布行生意一直极好,甚至在整个长安都小有名气。
原因无他,全靠勤奋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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