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他赚得少?奉宸卫差事多?陪她的时间不够?还是觉得他这个人压根不适合她,不是她喜欢的?
梁柏摇摇头,竟罕见地叹气,“怪我疏忽,一时间,实难猜到她的心意。但认真论起来,可能是我配不上意意。”
梁怀仁漱口水差点喷出来。
大将军啊你怎如此妄自菲薄!
梁怀仁抖抖眉毛,“我家那婆娘每次不理我,无非就是怪我不体贴!真是烦,咱们男人在外头够忙的,回家还要被女人刁难。”
言外之意是,大将军啊你要雄起!
又补充,“不过女人嘛,多哄哄就好了哈哈,有句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哈哈哈。”
言外之意是,大将军啊你实在雄不起,就认怂吧。
梁柏瞥他一眼,“你何时变得油腔滑调。”
梁怀仁嘿笑着挠头。
话说回来,梁怀仁的话是有几分道理,可他要怎么哄?
她是理智的久推官,不是爱撒娇胡闹的普通女人。她视权贵如浮云,不会轻易被什么贵重礼物打动。
礼物……
梁柏想起前日南方寄过来的东西,虎眼一眯,有了!
恰在此时,狄仁杰和梁予信到了。
狄仁杰微笑,“巧了,我正要找将军。”
梁柏起身,“可是崔友沃案有线索。”
“何止线索。”梁予信嘻嘻笑道,“我们已锁定凶手啦!”
“这么快!”梁怀仁让人端来几份面汤胡饼,“狄公还没用膳吧,来来,边吃边说。”
说着自己也又拿起一个胡饼。
梁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狄仁杰道了谢,坐下道:“确实饿了,来,予信,我们吃了再说。”
梁予信:“好嘞!”
……
“我这番话,是根据崔友沃之死,谁是最大获利者得出的。已证实崔友沃有休妻打算,一个月前曾放出话,凶手就是在这一个月时间里,作了周密筹划。”
“崔友沃去找外室寻欢的时间的固定的,凶手知道他有用快活丸助兴的习惯,将这些告诉黑蝠团,黑蝠团的杀手便在此中做手脚。”
“谢娴为保护崔家名声,主张他杀,并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凶手不是她,因为,从郑良玉说出那番话后,谢娴震惊的表情看,不似作伪。她并不知道崔友沃要休了她。”
“凶手是她的哥哥,谢淳。”
梁柏问道:“如何确认?”
狄仁杰矜持一笑,并未回答。
梁予信嘿笑道:“狄公教我使诈!”
“吊唁的宾客中,有个叫于凌的,是一名七品司曹,因为同样好流连花丛,爱品评女人,被崔友沃引为知己。”
“于凌认得我,在我的授意下,于凌撒了个谎。”
“谢淳本就注意着崔府所有动向。吊唁后,于凌和同行友人聊起,说一个月前,崔友沃约他喝酒,酒后说,他写了一封重要文书,事关下半生的幸福,就放在万年县公廨。”
“这番话被谢淳听去。”
梁怀仁紧张地问:“怎么样,他上当了吗?”
狄仁杰道:“由不得他不上当。”
梁怀仁:“为何?”
狄仁杰:“郑良玉的话,不过一家之言,外人只会当这是后宅女子之间争风吃醋的污蔑,谢淳也有恃无恐。但于凌不同,虽品阶低微,却是崔友沃的至交,不至于造谣。谢淳做贼心虚,自然而然联想到那是一封休妻书。”
万年县公廨分东西二衙,结构一目了然,崔友沃作为一衙之主,能藏东西的地方并不少。
但他不知道自己会死,不会将东西藏得多深。
所以狄仁杰伪造了一份休妻书,藏在桌案的角落。
谢淳翻了一阵就找到了,之后当场阅焚。
进行到这一步,足以证明谢淳知道崔友沃要休妻。
梁予信最积极,匆匆喝了口面汤,道:“咱们连夜去逮人!那谢淳胆小,亮出刑具,说不定他就招了!”
梁怀仁亦附掌,“接着便可以顺藤摸瓜,抓到黑蝠团的杀手!”
终于看到破黑蝠团案的一丝光亮,兄弟俩都很兴奋。
一直默默聆听的梁柏忽然开口:“且慢。”
狄仁杰亦道:“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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