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仁扼着贺云溪的手腕,质问道:“你是谁?!你不是贺云昭,你不是她!”
贺云溪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呜咽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程怀仁忽而掐着她的脖子,龇牙道:“你不是她,对不对?!你不是她!”
龙道婆怕程怀仁弄死了人,她不好问话,便把人拉扯开来。
瞪了程怀仁一眼,龙道婆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说与我听听,别把人弄没气儿了。”
程怀仁一把松开贺云溪,无力地后退着,讷讷地大喘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摇晃着脑袋道:“贺云溪不是我梦见的那个人,她不是这种性格,她不是这样的……”
龙道婆的猜想,似乎正在一步步地证实,她追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
程怀仁捂着心口处,微张唇口,不住地摇着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一直想念的人,和武定侯夫人性格如出一辙,耿直强硬,宁死不屈;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和武定侯夫人一样爱吃苏州菜,笑起来娇艳明媚,根本不是眼前贺云溪这般小家碧玉的样子!
梦境中的脸,无形中和武定侯夫人的脸重合了,虽不是一张脸,但是两人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一样的行事作风,一样的性格,一样的吸引他!
程怀仁眼泪漱漱地落下,他终于知道为何那个梦止于大火之中了,他终于知道为何“嫡母”百般针对他了——她恨他!她恨不得他死!
可他的心意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明明是爱贺云昭的,想和她生生世世都相濡以沫的啊!
龙道婆捉着程怀仁的手臂,死死地捏着他道:“武定侯夫人——是她?她变了,变成了另一人,是不是?!”
程怀仁喉咙一哽,没有说出话来,他不知道龙道婆要干什么,但是他直觉她会伤害贺云昭,所以他不愿告诉她真相。
龙道婆阴测测地笑了,道:“天底下竟然有这种事!哈哈哈……”她这张脸有救了!
笑容淡下来,龙道婆阴森森地看向毫无缚鸡之力的贺云溪,对程怀仁道:“别让她节外生枝。”
程怀仁看着熟悉的面孔,根本下不去手,贺云溪正欲逃脱,被龙道婆一把拽了回来,扔在墙上,撞得一声闷响。
而此时此刻,夏云也早就发现贺云溪不见了,曹宗渭也进了镇国寺许久,往这边赶来了,包括他身边的暗卫,也都悄悄地跟着进来了。夏云去客房去的很快,来回也就一刻钟多的功夫,这会子不见贺云溪,四处扫了一圈,没做他想,直接去禀了甄玉梅——她很清楚,比起受罚,主子的安危更加重要,所以她得及时地把消息告诉自家夫人
。
甄玉梅听了也顾不得拜菩萨了,同菩萨告了罪,便被丫鬟扶着起身,找了知客帮忙,四处搜寻贺云溪的下落。
曹宗渭进了镇国寺,听说贺家的人也来了,顾着两家情分,担心龙道婆对甄玉梅母女有所图,便赶了过来,一听贺云溪被年轻夫人哄不见了,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曹宗渭问清了夏云事发之地,便与甄玉梅两个借了一步说话,他道:“我知道是什么人对小娘子下手,此人定然还在寺庙之内,便是严守几处大门,寺内僧人帮着搜寻也定能找到人在何处,只怕会累积小娘
子名声。”
这也是甄玉梅担心的,她一边哽咽一边道:“侯爷可有什么好法子?”
曹宗渭道:“若是夫人放心,且容我带着丫鬟去搜,想来也走不了太远,只是手脚要快些,否则小娘子性命堪忧也未可知。”
一听这话,甄玉梅腿都软了,哪里还顾得名声不名声,大不了贺家养女儿一辈子就是了,谁敢指指点点,她就想法子剁了那人的手!
甄玉梅央求道:“劳烦侯爷快些行事,若是人手不够,叫上僧人也可,出家之人,不拘着什么了,便是与云溪打了照面也不要紧。”
曹宗渭道:“暂时不必,先去这几处宝殿搜寻,若是找不着,再惊动主持就是。”
甄玉梅点了点头,便派夏云跟着曹宗渭去,其余丫鬟跟着她。
曹宗渭喊过知客师傅嘱咐了几句,便带着夏云直接往塔院去了,那是他祖母长明灯供奉的地方,他很是熟悉,也知道那里适合藏人。
其余人里,熟悉路径的也就只有知客了,他便领着甄玉梅同她的丫鬟去了别处搜寻。
曹宗渭到了西塔院的时候,听见了撞墙之声,便快步跑了进去,夏云反应也快,提着裙子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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