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句道:“若是知道帝星身份下落,天外天要做的绝对只有一件事——杀。”
她眼神不经意瞥向任平生,却见任平生单手支颐,不知何时已经停箸,兀自望向窗外。
目之所及处,墙角生出了一簇铃兰。
……
九天之上,天外天高悬于云层中。
带着乌木面具的男子看完密信后,指尖生出火光,将其烧得干干净净。
“倒是没想到,云七能走到这一步。”
面具之下,男子唇角微微勾起,言语间颇有些兴味。
“天衍首徒。”乌木面具男低笑几声,很是兴奋,“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个成功进入天衍几大主峰之人。”
“云九那边如何说?”
乌木面具男面前有侍者跪地,闻言战战兢兢道:“九、九号说一切正常,并无异样,关于帝星一事目前还在调查中。”
乌木面具男不置可否,他也没指望过能很快得到结果。
他淡声吩咐道:“传令过去,暗藏在天衍的所有人分两路,一路由云九调遣,另一路尽数由云七指挥。他们两人一明一暗,更好行事。
告诉云九,无论如何,云七的身份不能暴露。”
乌木面具男心中暗忖,云七如今的身份太关键了,哪怕不用来寻找帝星,往后某日,或许会成为天外天制胜之关键,绝不容忽视。
……
任平生丝毫不知自己同时被两方当成了首要保护对象。
她这几日泡在天衍的藏书阁,埋头苦读,不愿离开。
短短几天时间,她在疯狂吸收着这个时代的新知识。
不得不说,天衍不愧为复苏时代成立的第一个修仙宗门,宗门藏书阁浩如烟海,极大的填补了任平生对于如今这个时代修真界的知识空缺。
沉浸在藏书阁中好几日,任平生才被傅离轲和卫雪满拽出来,三人一道去了天衍学堂。
傅离轲声音低沉:“好歹是天衍首徒,刚入宗门,你装样子也得装一下吧。”
不同于他们拜入各峰之后接收到来自各峰的教育,天衍学堂只授基础科目,针对天衍上下所有弟子。
元婴境以上的修士,便可自行申请成为天衍学堂的讲师。
今日的讲师,正好就是云近月。
她主讲《斗法要义》,把傅离轲拎到讲台上进行现场指导案例教学。
课上到一半,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凄厉至极,却在嘶厉的最高峰处戛然而止。
授课被打断,刚入天衍的弟子们惊骇不已,讲堂中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他们没有看到发出如此凄厉惨叫的对象,只看见一队身着冷厉黑衣的执法队整齐走来。
执法队队长似乎和云近月熟得很,路过讲堂时两指并拢于额前划过,算是跟云近月打了招呼。
任平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身上的血腥气。
云近月走进了些,给她介绍道:“刚才领头那位是执法队的队长,铭华峰的倪野,如今是元婴境修为。在你入门前,天衍一切执法事务皆由他主导,包括抓暗探。”
任平生眼锋微动。
“想来,刚才应该是执法队发现了密探,已经被处理掉了。”云近月若无其事地说着,她语气称得上轻松写意,也正因为如此,倒是令在场不少人胆寒。
卫雪满坐在任平生身边,不由得攥紧了笔杆,目光晦暗不定。
他用的力气太大,咔嚓一声把笔捏断了都没有察觉到。
任平生若无其事地将断笔从他手中拿出来,再塞了支完好无损的笔进去。
期间,她一言未发,就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卫雪满愣了一瞬,而后垂眸,只是紧握在身侧的拳头松开了,露出掌心四个被掐的发白的月牙印痕。
从天衍学堂回去的路上,不仅傅离轲和卫雪满,目睹了刚才那那一幕的很多人都有些沉默。
不知是震撼于天衍对于密探的严格处置手段,还是在暗地里忧虑自己的未来。
各自回屋后,卫雪满沉默地坐在桌前,将一张皱巴巴的信纸展开。
这信纸明显是被人揉成一团后再展开,其中内容亦只有寥寥数语,却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意思——查。
傅离轲在房中,心绪同样不平静。
今天白日,他又见到了夏林洋。
对方似乎不打算直接摁死他,而是享受着这样猫捉老鼠的乐趣,迟迟没有对人说出真相。
但傅离轲心里清楚,夏林洋一定会说的。
大概率是在明日,在所有新入门弟子拜见九峰峰主之时。
若他是夏林洋,他一定会这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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