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用食指扣了下黑板:“三十八页有示波器的工作原理,唔,这个不用了解,之前高考没怎么考过……直接翻页,下一个。”
底下跟着他哗啦哗啦翻页,大家都手忙脚乱。
他一会儿说“这个不会考”,一会儿表示“这个公式很简单你们自己看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齐浩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还能这样,他这是学到钱扬的精髓了,不会说就直接跳过,瞎逼逼一通还显得自己贼有文化。不愧是我文哥,反应真够快的。”
卢思思也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他虽然不懂原理,但至少可以蒙混过关,我就不行了……”
下面的人不断小声讨论,钱扬也面色诡异,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栩没有说话,也没有翻教案,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台上的景文。
如果说他是因为不懂原理才跳过的话,那么他对知识体系的把握未免超出了这一水平。一轮复习看得是知识整合能力,简单来说,就是能不能把以前学过的细碎知识点串起来。
他不仅串起来了,而且还对主次取舍得很得当。
所谓的那几个“不会考”“很简单”的考点,不了解的人以为他在瞎说,但其实都不是信口开河。
宁栩暑假期间刷了很多套高考卷,深知他提到的这些考点确实不会考,然而这人去年物理交了白卷,着实够奇怪的。
景文的进度很快,最后没有满小组限定时间,新老师要求他在结尾做个小结。
他看了眼后面的挂钟,意味深长道:“通过这节电场复习,希望大家能明白一个道理。首先请问,电容器的电容和什么有关?齐浩洋,回答一下。”
齐浩洋突然被点名,连忙照着书念道:“和……和它自身的几何结构与介质特性有关,和是否带电、带电多少等无关。”
他以为景文只是想带大家捋一遍,钱扬也天真地这么以为。
下一秒,景文双手一撑,声情并茂地说:“同学们,我们就像是电容器一样,以后会走上怎样的道路,是由我们自身性格决定的,与成绩是否优异无关。成绩就像电荷量,来来去去、充电放电,而我们的特性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比起拼命提高成绩来说,我们更应该注重自身性情的培养,要成为照亮这个社会的人,像电灯泡一样发光、发热!”
下面一片安静,连温柔的新老师都沉默了。
齐浩洋欲哭无泪,“文哥,你要是不会总结可以不说的……”
宁栩笑了,“看得出来,他语文确实很烂。”
这哥语数外总分没超过200分,去年全班倒数第一,不知道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番话。
钱扬已经快昏厥了,反复经历着生与死、喜与悲的折磨。
新老师硬着头皮带头鼓了个掌,随即其他人也默契地鼓掌,景文总算从台上下来了。
他坐了回去,肆无忌惮地看向宁栩,嘚瑟道:“老子不需要你的课本,照样能ay全场。”
宁栩不屑地说:“ay完转头继续考个位数的那种?”
景文倒是没生气,哼了一声,“考得好不代表学得好,分数而已。再说了,我考不考个位数你管得着吗。”
宁栩看向别处,眼底带着一丝讥讽。
他的确管不着,关他什么事。
评审课渡过的有惊无险,钱扬的职称暂时算是保住了,只不过估计心里快恨死景文了。
等到课程结束后,他宣布了下个礼拜要月考。
大家哀嚎遍野。
“这么快就月考?我都没复习呢。”
“还要考小四门,真是头疼死了。”
“就是,月考为什么要考小四门啊?主科都够呛了。”
钱扬走后,教室里闹哄哄的。
高三的晚自习一共三节,第三节 是自选,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要求选择要不要上。
当天晚上,几乎全班都自动留到了第三节 ,除了宁栩和景文。
景文第一节 下课就和齐浩洋溜了,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宁栩也背上了书包。
路过前门的时候,李裘意外地问他:“你上学期不是每天都留到十点的吗,这学期怎么第二节 就走了?”
宁栩淡淡道:“上学期跟不上,这学期跟上了,给自己减减压。”
他转过身,高挑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卓楠露出震惊的表情,“他那还叫跟不上?那我得叫什么?我记得他刚来就考了年级第十吧,然后一学期冲到了前二。”
李裘耸了耸肩,“也许这对学霸来说,确实是‘跟不上’。我听说他之前在兰外是排第一的,只是听说哈,我不认识兰外的人。”
卓楠更疑惑了,“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要转学啊,还是连转三次……哦不,来我们这里不是连着的,中途休学了一年。”
“没说过,这是人家隐私嘛,我问过一次,他不太愿意回答就没再问了。”李裘无所谓地说,“可能是身体原因吧,看他长得挺营养不良的样子。”
卓楠翻了个白眼,“他身材比你好一百倍好么。”
李裘不甘地喊了起来,“什么叫比我好?还是一百倍!”
*
宁栩回到家,艾珂正在跟宁博伟视频。
桌上准备了一蛊五指毛桃炖鸡,一盘玫瑰玛德琳。
鸡汤很清淡,有一股药材混杂着奶香的味道,宁栩一边喝汤一边听着艾珂和宁博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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