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全:“……”
景文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刚才我没和他讨论这个,送了一小时是因为我们在外面逛了一会儿,最后还把他送回宿舍了。”
景国全的头更疼了,揉着太阳穴道:“你别跟我说,这事儿我不想管了,跟你妈说去。”
他就不相信张丽莉能答应,她要是知道,不打死这小子才怪。
景文对他竖起大拇指:“你这才是家长应有的态度,该放手时就放手,真是家长们的榜样!我妈那里你放心,我皮糙肉厚,抗揍得很。”
景国全半个字都不想讲,指着门口烦躁道:“赶紧消失。”
景文应了声“好嘞”,迅速消失在他面前。
他的计划一是先给张丽莉打个电话,等到她从国外赶回来的时候,怎么着也得过了一`两天,到时候希望她气能消点。二是暂时不暴露宁栩,等到她彻底能接受之后,再告诉她事情始末,免得她去找宁栩麻烦。
景文的计划安排得很妥当,真正打电话时还是有点紧张。
那头接通道:“喂,小文,有事吗?”
张丽莉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她正戴着墨镜看艾珂被姐妹们扔进泳池,身边围了一群金发碧眼的肌肉帅哥,这趟旅游简直玩疯了。
景文严肃地说:“妈,我想跟你出个柜。”
……
宁栩回学校后的第二天,景文没回来。
第三天,也没回来,甚至没回他消息。
第四天,宁栩打算请假去找他的时候,他终于打过来了。
“你怎么还不回学校,爷爷的病情不好吗?”宁栩赶在上课的路上,边快步走路边和他通话。
景文蹲在厕所里,脸颊肿了一块,上面泛着红血丝,嘴唇也因为缺水有些干裂,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他哑着嗓子笑道:“没有,我只是偷个懒,顺便和朋友聚了两天。”
宁栩知道他要调整心情,于是说:“那你尽量早点回来,过段时间要期末了,别落下太多课,会被扣分的。”
“好。”景文嘿嘿一笑,心里的压力一扫而空。
他哼唧着撒娇道:“老婆我跟你说,我昨天去打篮球,遇上一个特别不讲理的家伙,没忍住跟他打了一架,等回去后你还能看见我脸肿着呢。”
宁栩的脚步停了下来,皱起眉头:“你跟人打架了?打赢了吗,怎么还受伤了,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跟你动手……不行,我还是请假去看看你吧。”
景文赶紧摇头,也不在意他是否看得见:“千万别来,我妈正因为这事儿生我气,她脾气不好,你来了只能当炮灰。”
“这么严重,连阿姨都回来了?”宁栩脸色凝重,“你跟我说实话,受了很重的伤吗?还是你把人家打得住院了?”
景文狡黠地回答:“当然是第二个。”
宁栩这才松了口气:“你没吃亏就好,只要对方不占理,肯定能解决的。”
景文“嗯”了一声,又问他:“这两天我不在,你没熬夜画图吧?”
宁栩的专业经常布置很多作业,熬夜是常态,他一学起来又容易忘记时间,得靠人提醒才行。之前景文每次都要求他连麦睡觉,监督他不能熬太晚,到点必须熄灯上床。
“没有,我白天都画完了。”宁栩说。
景文点了点头:“那就好,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对了,我有点不放心我爷爷的身体,这学期可能要搬出寝室回家住,以后不能经常给你送宵夜了,不过我会给你点外卖的。”
宁栩一愣:“你不住校了?”
“是啊。”景文扯了扯嘴角。
“也行,能多陪陪爷爷总是好的,就是两头跑麻烦点。”宁栩理解道,“不用担心我,你好好在家待着。”
两人说了会儿话,景文就说要去和哥们儿打球,先挂了。
挂断之后,他麻溜儿起身,把那只老人手机包好藏进柜子里,打开厕所门面色如常地走出去。
书房里空无一人,他安安静静地在桌子前面跪好,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楼下客厅,张丽莉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好的钱老师,我知道了……没事没事,只是随便问问,谢谢你。”她气得脸色通红,咬牙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何秋和景国全坐在旁边,何秋眼神不安地看着她,景国全则一言不发。
张丽莉摔了手机怒道:“打了一圈电话,连一个知道情况的人都没有。妈,你说他会不会是在骗我,故意气我呢?”
她这几天气昏头了一样,根本没发现自己又叫了“妈”,景国全闻言动了动眉毛。
何秋干巴巴地笑着说:“小文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吧,你别太生气,这都罚他跪了好几天了,你自己肯定也心疼,又是何必啊。”
“我心疼个屁!我们景家就这一个孩子,我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们老人家考虑不是?”张丽莉又气又叹,“你和爸爸年纪都大了,能接受的了不抱孙子?”
“我……”何秋难以开口。
张丽莉愤恨地说:“这小兔崽子,妈,你放心,我就是打死他也得给他矫正过来。”
她一口一个“景家”,加上这些天对景文狠得反常,景国全似乎慢慢察觉到了点苗头——刚开始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何秋高血压犯了差点没晕过去,景茂生反正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乐呵地玩手上的风车。
张丽莉一看何秋晕了,上前甩了景文一耳光,又下令禁了他的足,一天只给一顿饭吃。
几天下来,何秋从一开始的眩晕,变得担心起孙子的身体、劝起张丽莉来。
景国全和她做了那么多年夫妻,一个眼神就知道她想干嘛,张丽莉表面大大咧咧看着没什么心眼,实际上心思缜密的很。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禁足过景文,因为对这种限制人身自由的事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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