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白敲了敲桌子,偏过头看向San,并不避讳他,“两点,一,字迹、语言习惯、饮食偏好,能查的全部都查了,排除夺舍,确认与温祝余完全吻合;二,老牧的记忆现在被封的跟拿混凝土浇筑了差不多,这样了他都能自己把人认出来,六界之内,我不信有谁有这等本事,能造得出一个骗得过他的‘温祝余’。”
温涯恍然,这才明白,原来依霜是担心他是由歹人假扮的。
San阖目,又轻又快地说:“双目所见,双耳所闻,样样都可作伪。当年鬼哭崖下,灭妖谷底,那株火璃树,你我也都以为那是真的,结果又如何?如果再来一次,我是真的怕——”
温涯周身一颤,“火璃树?”
夜非白摸了摸鼻尖,苦笑道:“对,就是被你喂过心头血的那株,他在枯禅岛上看到之后,便移栽回了血煞宫,谁都不让碰。巫医族族长老儿说,那火璃树上有你的残魂,我原本也是不信的,毕竟这么多年,我们已经见过太多个‘温祝余’。可是老牧不愿错过一丝找到你的可能,那回也是真的不同,法阵布起之后,招魂铃一直响,四十几天,就能看见人形了。”
San叹息道:“那聚魂阵需要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我那义兄一世之雄,就为了一句妄言……”
温涯口腔里渐渐弥漫起血味,身体里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双眼红得骇人,声音却冷静异常,“他怎么了?”
San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修为耗尽,永堕轮回,今后都只是凡人了。”
“这样,你还要他吗?”
第37章 (捉虫)
乍闻牧长风竟是死过来的,温涯脸色雪白,沉默良久,方才轻声苦笑道:“真不听话,我说的,他一个字也没有听。”
“我原以为,他有你们,顶多难过一阵,迟早可以释怀。早知他这样,我怕是死也没法闭眼的。”
“也罢了,这样也好,既然他执着太重,勘不破生死,那么长生于他,是祸非福。”
“我现在是彻彻底底的凡人,寿不过百,如果他仍旧不能看透,百年之后,他又该当如何?倒不如也做个凡人,这一世活着就尽欢而活,死了就同我一起魂归天地,也不必再受苦了。”
一言既出,夜非白跟San都久久无话,脸上不知是愧是叹。
倒是整理好自己回来的胡涂涂没有察觉出气氛有什么异样,径直在温涯身边坐下,端起餐前特饮小狗喝水一样地尝了尝,被酸得全身一激灵,才反应过来方才隐约听到温涯说了什么,撂下酒杯,震惊道:“什么情况?老牧要老死了?那他不回去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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