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已搞定,诸人想睡觉的睡觉,不想睡觉的跟回国半个月、至今还在过阴间时间的胡涂涂和男佣小哥一起喝酒打牌。
温涯作息正常,实在是困,冲了冲淋浴就扑上了床。
牧野把他提溜起来,抱过来吹头发,温涯靠在他的身上,眼睛半睁不闭,刚刚泡了温泉出来,看上去气色红润,让他无端地想起,他将不死树实炼成的丹药喂他吃下的那晚,他也是这样,脸上现出了血色来。他隐匿身形站在他的床前看了他一夜,喜悦快要将心脏撑得胀裂。
他想,温祝余会活下来,他不会再疼,不会再呕血,不会再冷,不会再连日连夜地昏沉,他可以像从前一样,坐在山崖边弹琴,拿他的短剑雕萝卜花,团一个好大的雪球,丢出去唬瓜瓜去捡。
可那药只维持了他几天的精神和气力,那点虚假的血色很快便褪了下去,于是他的心又一日一日地跟着沉了下去。
温涯看出他情绪不对,猜出那丹药必定来得艰辛,那时他们难得独处,总是少有话讲,不知该如何相对,他大约是不知如何劝慰他,只好努力表现得有精神些,一次当着他的面咳了血,他愧疚得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那时他总是恨不死树为何万年才得百颗果实,为何他去时树上只余十颗之数——若不死树能结千颗万颗果实,便是再有一千个、一万个陆吾开明,他也一样能活着将树上的果子全部带回来。
哪怕那东西只是能让他少受些苦,他便是修为尽消,重新修炼,便是身死魂消,又算得了什么。
那时他怎么敢奢想,他还会有一天,脸上透着血色,身上暖和温热,就这样在他怀里瞌睡。
头发差不多吹干了,温涯睁开了眼睛,犹有点刚刚睡醒的迷茫,却笑着凑过来抵了抵他的额头,亲了亲他的唇角,说:“快睡吧。”
牧野也嘴角噙笑,伸手关灯,把他牢牢地箍在了怀里一起躺下。
平静祥和而甜蜜的夜晚。
温涯闭上眼,安静地躺了一会儿,被少年人身上的火力烤着,不一会儿背上便开始渗出薄汗,他想到了什么,在黑暗中睁开眼,窒息道:“你是不是又把空调调成二十六度了?!”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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