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刺破手掌,穿透手背,扎入入心脏。
辛思婉心中一喜,知道这小姑娘必死无疑了,可她脸上的笑容没挂多久就僵住了,因为她发现小禾也在笑。按理说被一剑刺穿胸口,哪怕不立刻暴毙,也该口喷鲜血倒地不起,可她……还在笑。
难道说她的心房在左边?
辛思婉心惊中赶忙抽回了剑,接着,她看着手中断了一半的剑,恍然明白,原来这剑不是刺进去了,而是断了!
它被这少女以真气瞬间磨成了铁粉!
辛思婉看着徒剩半截的剑,目瞪口呆。
“玩够了么?”小禾冷冷地问。
她足尖一挑,随手抓住一根树枝,平平无奇的脆弱树枝在她眼里宛若铁棒,她挥棒打去,施展的却是最为正宗的峨眉剑法,辛思婉以断剑去应,根本不是对手,很快被打得连连败退,弃剑到底,在地上滚个不停,白衣生尘,求饶不休。
小禾棍如鞭下,半点没有怜悯,不像是在打人,更像是打一只不听话的狗,这辛思婉哪还有半点嚣张的气焰,她倒在田地里,半身泥水,瑟瑟发抖,过往痛苦的记忆被一并勾起,她身心俱裂,苦不堪言。
峨眉招式用尽时,这辛思婉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饶是如此,小禾也没放过她,拽着她的衣襟将其拎起,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得在空中连转了数圈才跌回地上,这位曾经被许多人爱慕的掌门妹妹,就这样顶着红肿的面颊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圣菩萨当面,小女子有眼无珠,求菩萨大人高抬贵手,饶我一条生路……”
辛思婉跪在地上,开口求饶,声音模糊。
“你知道我是谁?”小禾微感诧异。
“有此之能者,本就屈指可数,您精通变化与剑法,不是圣菩萨又是谁?”辛思婉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重重磕头,恳求道:“当时武当山上,各大门派拦道,我姐姐没有出手……我知圣菩萨有恩必报,看在姐姐的面子上,饶小女子一条生路吧。”
“我为何放你生路,就凭你姐姐那点薄恩?”小禾淡淡地问。
世上不乏护短之人,像辛思素那般性子软的,若知道了此事,恐怕真会替她求饶。小禾自认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良善女子哭着央求几句,她还真有可能心软,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她决定将辛思婉直接杀掉。
小禾正准备动手之际,一缕钢片飞来,从她身边划过,直接扎入了辛思婉的咽喉里,辛思婉愣愣地看着小禾的身后,在震惊与不甘中倒地。
她的世界黑了下去。
天边夕阳沉重地坠落,天也跟着黑了。
师兄师姐们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依旧是村姑打扮,但原本只是略显清秀的容颜已绝美难喻,一头乌丝也变作了纯净的雪发,素雅盘着,她质朴的衣裳被雪肌一映,不再有半分土气,反而像是月光为丝泉水为缕的织物,皎洁美丽。
“婵儿姑娘,你……”
“真佛降世,倒驾慈航,婵儿姑娘,你,你竟是……”
“你到底是谁?潜入魔门有何目的?四师妹的疯与你有关么?”青衣师姐保持着冷静,凝视小禾,问。
小禾没有回答,只是说:“你们先回去,我之后再和你们解释”
小禾与贺瑶琴一战,虽十拿九稳,但她还是怕贺瑶琴发怒暴走,误伤他人。
众人面面相觑,也选择相信小禾,陆续退走。
很快,田垄上只剩下小禾与贺瑶琴两人。
先前,贺瑶琴投掷飞刃,杀死了辛思婉,此刻她见到小禾露出真面目,竟并不畏惧,她默默地看着魔门的弟子们离去,等他们撤了个干净后,才微笑着抬臂,说:
“巫姑娘,好久不见,你果然在这里啊。”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小禾问。
“我来之前不是说过了吗,道门闹鬼,我是来抓鬼的。”贺瑶琴微笑看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还蛮聪明的。”
小禾随口夸奖了一句,她四下扫视,目光越过荒莽田野,望向道门依托的群山,问:“还有其他埋伏吗?”
“没有。”贺瑶琴直截了当道。
“哦?那你是来找死的咯?”小禾疑惑,心想她是不是真的失心疯了。
“我是来找你的。”贺瑶琴说。
小禾秀眉一蹙,总觉得她在骂自己,她懒得废话,正想动手,却见贺瑶琴主动举起了双手,示意投降。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小禾问。
“小禾姑娘,你这样在道门转悠,哪怕再转悠一个月也得不到什么真正的有用的东西,等到我师父回来,一切可都晚了哦。”贺瑶琴说。
“你想说什么?”小禾警觉了些。
“我是来帮你的。”贺瑶琴微笑道。
……
古刹钟声敲响,化烦忘忧,涤尘去俗。
沿着迂折的山路向下行走,途经了几片村落古镇后,不知不觉间日已细移,仰起头时,山雀盘旋着归巢,孤临崖角的古寺与山色浑然一体,只露出半面明黄色的墙壁与乌青色的飞檐翘角,风盘绕过檐下的铃铛,变成声音洒入苍红林野。
宫语站在山道上眺望日落,高挑清傲的背影与红日相合,似是雕刻在了夕阳里。
“真美啊……”
行雨痴痴地望着,张大了嘴巴,忍不住赞美。
“是啊。”林守溪拍了拍她的龙角,鼓励道:“再过个几千年,等你长大了,或许也会像我师祖一般漂亮。”
“啊?”行雨一愣,道:“我在看太阳啊,你在看什么?”
“……”林守溪也愣了一下,他不知怎么回答,微恼,道:“太阳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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