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的瞳孔微微缩紧,他在瞬间就捕捉到这句话反映出来的信息:他们虽然能定虞时倾的罪,却没能得到背后那些更深的东西。
他脑内飞快转动,嘴里却回道:我只知道有个叫阿邦的人,从缅甸来了星源岛和他交易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两名警察的表情丝毫不惊讶,虞楚明白,他们从谢行暮那里已经知道了悬崖上发生的一切。
我偷听到那个叫阿邦的和我爸爸和虞时倾的谈话,知道他们在虞时倾生日宴那晚会去断肠崖交易,我很好奇,就偷偷跑去看,后面后面
虞楚声音越来越小,满脸难过地垂下了头,被雪亮大灯照射下的深色裤腿上,猝然多了两小团湿润的水渍。
两名警察给了他缓和情绪的时间,没有继续审问,只翻动面前的资料夹,很小声地交谈了两句。
单面玻璃后,谢行暮和一名长相威严的中年人站在那里,都看着审讯室里的虞楚。
他是不是装的?脸上刻满风霜的中年人问。
谢行暮道:难说。
难说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装的?中年人这次转头看向谢行暮。
谢行暮抬手摸摸棱角分明的下巴,那上面已经长出了一层粗实的胡须,道:神态是装的,但内容不一定是假的,他知道的可能也就是这么多。毕竟因为钥匙的原因,虞时倾对他也不亲近,甚至可以说很冷酷。
审讯室里,虞楚在继续回答审讯。
他可能就喜欢虞枫吧,毕竟我让他太失望了。胆子小,也不会去船厂替他打理生意,我也很想得到父亲的爱,可是终究还是怪我自己。虞楚声音微微颤抖,谁都听得出他强忍的哭音和语气里的难过。
站在单面玻璃后的中年人不知哪里被触动了,低下头,用手按着自己的眉心。谢行暮微微靠向他,低声道:林局,装的,比起他爹不喜欢他,他更不喜欢他爹,和你家不一样。
林局咳嗽两声,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
虞楚抬起头看向长桌后的两名警察,翕动嘴唇道: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或许因为一场肺炎初愈,抑或是刚经历虞时倾被抓捕的伤痛,灯光下,他那张脸透出不健康的苍白,嘴唇也干裂起皮,看上去有些可怜。
提问的那名警察声音温和下来:你只说你知道的就行了。
林局正专心看着审讯室里的虞楚,身旁的谢行暮突然转身往门口走。林局问:去哪儿?
去倒水,有点渴了,您要一杯吗?
林局端起小桌上的茶缸:不用,我随身带着。
嗯。
谢行暮到了门外,抓住一名经过通道的小警察:去给我端两杯水来,一杯送进审讯室,给那名正被审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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