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明的,独属于褚妄的风格。
“……”卿柔枝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还这样想吗?”
褚妄勾唇一笑,看得她有些心惊。
他生得太具有迷惑性,叫人很难透过这副精致完美的容貌,看出他骨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儿臣不是说过了吗?”
刀下还是身下,选一个地方死。
卿柔枝指尖颤抖起来,嗅到他身上龙涎香味浅淡舒缓,并无丝毫酒气,眼神亦是清醒至极,他是在理智地对她提出这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对她真的有……欲望。
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他自己也难以道明的,真情?
悖德乱伦,他全不在乎。也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乎?
“那么,您的选择是?”
他向来如此,给她选择,实际上没有选择。他就是知道她很想活下去,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所以,他势在必得。
他这么擅长洞察人心,拿捏别人游刃有余。他想得到的一切都会得到,不论是皇位,还是她。
都该是他掌中之物。
卿柔枝的身体猛地晃,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抗议,四肢也逐渐酸软。
想起她提前服下的那一味药,心底才稍稍安定了些。
至少她不会那么快……落进他手中。
这样想着,疲惫感一涌而上,眼前蓦地一阵昏黑,闭眼就要倒下,却被人揽过,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被他手臂搂着,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岁寒,岁寒,一年的深冬季节,最寒冷也最无情,怎能从他身上渴求到温暖呢?
他最擅长折磨人的心智,哪怕他真的对她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他依旧像每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那样杀伐决断、不留隐患。
他甚至还将卿家满门关押在诏狱,生死未知……
卿柔枝揪着他的衣领,浓浓的不甘在这一刻尽数涌上。她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哪怕面对的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她也毫不犹豫地靠近,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
他记得,全都记得,可是他偏偏要装得毫无记忆,冷酷如冰!
明明他们曾经冲对方伸出过手,明明他们有过那样多相互扶持的岁月,他也能伪装得这样完美,无懈可击,好像真的没有半点感情。
这段时间来的惊恐无措全部化为了一腔愤怒,透过牙齿,深深地刺破他的皮肉。
等她清醒过来时,嘴里已经全是铁锈一般的血腥味。
他却一声不吭,好似压根感觉不到疼痛,垂眼看着怀里的她。嘴唇染上他的血,愈发娇艳欲滴。
不知可会如他想象中那般软糯香甜?
他俯身便要吮去。
却被她手掌挡住,“陛下……”
她声音虚弱,温暖的娇躯在他掌心细细颤着,“能不能,让我好好想想。”
褚妄眉心微挑,见她神情痛苦,扬声便要传太医,却被她蓦地握住手掌:
“我只是饿极了……没有大碍,不必叫太医。”
她说完便将头一歪,似是体力不支地昏睡了过去。他哭笑不得,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来,抱进了一旁的暖阁。
新任御前太监端着膳食走近,一看男人便是一惊:
“陛下这是……”
年轻男人的颈项染着薄薄艳红,这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丽色。冲淡了帝王的威严,显出几分贵公子般的绯艳。
他指尖一摸,似乎才感觉到疼,眉心堆起小尖,轻嘶了一声。
唇角却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泉安却是吓得腿软。
谁敢在老虎嘴边拔毛?这可是弑父杀兄屠戮东宫才登上帝位的王!
“奴才给陛下宣太医。”
“无妨,一点小伤。”
年轻的王唇角微勾,看上去心情很好,这是他很少出现的表情,显得有几分怪异。
泉安却不敢怠慢,新帝登基不过数日便将整个朝廷进行洗牌,重开诏狱,董卿两大氏族接连下狱,扶植先帝年间便被灭门的淮阳安氏,和逐渐没落的庐陵萧氏,短短几天的时间便稳定了朝局,比起太子的温润仁爱,他手腕铁血,杀伐果决,实在是古往今来少有的雄主。
可以这么说,大越未来的百年繁荣,皆系于此人之身。他是天生的帝王。
而为帝王者,后宫佳丽三千,不少朝中旧臣蠢蠢欲动,要将女儿塞进后宫。
多番上折试探,陛下却不为所动。
自古英雄豪杰总是私德有亏,先帝临终那日多少人都看着他对继后那般……这天家乱伦的丑事他们做奴才的不敢置喙,只怕朝堂上又是一轮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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