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安。”
凉薄动听的嗓音震荡耳廓,却只有两个字。萧观音惶惶然抬头,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经没了踪迹。
泉安一抹头上冷汗,就在刚刚,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都差点喊出声来——
他毫不怀疑萧娘子再往前一步,这条腿就会当场断在这里!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陛下金屋藏娇,哪容外人染指半分?
就连他要靠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萧观音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回想方才陛下的眸光,只觉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三位少女,被泉安恭恭敬敬地请了出去,话里话外隐晦地提点她们,今后不要轻易靠近此处。
没得稀里糊涂把命丢了,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萧观音一想起陛下那个眼神,心里就发怵。她捏着帕子的手止不住地发颤,一人当先,在前面快快地走了几步。
猛地,她顿在那里。
她沉声,“容音……你是不是也觉得,哪里古怪。”
她眸光锁住孪生妹妹,这个妹妹先天不足,脑子也没那么聪明,样样逊色于她,可直觉却是异常的准。
容音沉默片刻,小声道,“我瞧着陛下与娘娘,不像继子与继母。说句大逆不道的,倒是像那……寻常夫妻。”
说罢都觉得悚然。
莫非,宛京那些隐隐约约的流言,是真的?继后与新帝……他们真的有首尾?
她们转过头,一齐看向从出了竹屋,便一脸失魂落魄的卿佳雪。
“你二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观音回忆起那白纱飘飘下依旧窈窕的身姿,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听说她姿容绝世,极为美艳。”
萧观音知晓,她这副容貌,被京中士子们,追捧为宛京第一美人。此前她一直洋洋自得。
直到十六生辰那日,有一老宫女见了她,竟然失神片刻,道她像了继后三分。
从那时起,她便对继后产生了好奇。
卿佳雪轻声道:“二姐十六入宫,迄今已有七年。”
她点到为止。
想必是,年老色衰。
萧观音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遂也不再管她,拉起妹妹的手,“我们走。”
她还要去准备祭神大典上穿的衣裙,定要惊艳众人,若能得到陛下的青睐,挽回今日失礼的形象,那是最好不过。
卿佳雪看着两个少女相携离去的背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她随母亲进宫,在白梅园所看到的场景。
男人吻着女人,看向她的眼神,那样爱怜,那样痴缠。
她唇边泄出一丝极轻微的冷笑,
正主好端端地在那,你一个赝品,怕是永远都没有上位的那一天。
隐秘而快意地想着,才勉强压下那股不被重视的怨恨。
……
卿柔枝取了幂离,坐下刚倒了盏喝到一半,褚妄便抱着卿绵绵缓步走进。
“陛下好大的威风,”卿柔枝不咸不淡道,“她们不过寻我说几句话,陛下连这等小事,都要管吗?”
“寻你说话?”
褚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是寻你说话,还是别有所图,娘娘当真看不出来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
卿柔枝深宫多年不是白待的,只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年少而知慕艾,她们不过是敬仰陛下,并无错处,陛下总该……”斟酌着词句,以免惹他动怒。
她倒是习惯了,吓着小妹就不好了,“过回寻常儿郎的生活。”
卿绵绵只觉抱着自己的手臂猛地一紧,勒得她肚肚好痛。立刻眼泪汪汪地看向卿柔枝,大有求救之意。
“我来吧。”
卿柔枝扫过对方紧绷的小臂,便知绵绵不好受,不禁叹了口气,这人怎么还是这样不听劝。
褚妄却避了避,嗓音清冷道,“多大的孩子,还时时刻刻要你抱。”
他一弯腰,把绵绵往地上一放,小姑娘眨了眨眼,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被扔下来了。抬头看看姐姐,又看看这个漂亮的哥哥,一脸茫然。
居然没哭。
卿柔枝都有些佩服这个小家伙。
褚妄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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