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早晨异常萧条,老太监在门口吹着冷风瑟瑟发抖,等了半天都没个人来开门,只有守在门口的几个宫人垂着头,不大敢看他这狼狈模样。
老太监当真想转身离开,可是人没请到就这么回去的话,那群大臣不得恁死他?
犹豫半晌,老太监只能对面前的宫殿大声道:“皇上,您已多日没有上早朝,大臣们都在金銮殿等着您呢……” 这一番动静,宫殿的门终于开了,出来一个身穿浓重黑衣的霸气男子,在他英俊绝伦的脸上,深邃眸子里一阵冷冽,看得老太监心肝颤。他也知道这是在作死,可若不是大臣们向他施压,他也不想过
来催促上朝之事。 “皇上,您可终于起来了。大臣们催得紧,似有紧急之事,老奴已让人将朝服拿来,可要在这更换?”老太监讨好似的笑笑,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将绣赤龙的黑色朝服奉上。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好歹
先后伺候过两位先皇,深晦伴君之道,被大臣逼着过来请人,自然是撇个干净,免得皇上一个不高兴,引火烧身。
柯天晔扫了眼朝服,丝毫没有要拿的意思。
“曹长东,你在这里大声吵嚷,可是脑袋不想要了?”柯天晔怒声道,深邃眸子盯着老太监的脑袋,好像真的要将其削下。
老太监吓得赶紧跪下,可怜兮兮的道:“皇上,冤枉啊,老奴也是受大臣之托,大臣们此时在金銮殿等着,说什么,若是您不过去他们就一直等着。”
“那就让他们等着!曹长东,若是再不离开小心你的脑袋!”
话毕,那黑衣男人消失在门后。
守在门口候命的宫人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殃及池鱼。
“哎哟,这下怎么和那些大臣交代啊!”老太监曹长东叹了口气,向身边的小太监伸手,机灵的小太监瞬间会意,小心的抓住扶他起来。
小太监细声道:“师傅,若是现在回去他们肯定会找茬,不如,我们就把他们晾着!”
“哎,就这样吧,老身一把年纪了,也不想被他们围着骂哟!”
两人说话的声音细如蚊蝇,就怕惊扰了屋里的人。
曹长东走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宫殿紧闭的大门,然后摇了摇头。 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人,可这位,后宫只有一人!曹长东前后也伺候过两代先皇,他们不乏喜爱的女子,可是没有一个像柯天晔一样钟情于一人,甚至到了如此癫狂的境地。向来不苟言笑的冷酷
之人,为那位皇后娘娘喜,也为其悲!若是皇后遭遇不测,当真无法想象金曜国的未来! “也不知道皇后现今情况如何,自生产那日就没见过她,皇上给小皇子请了奶娘,再也没有上过早朝,一直守着皇后。”曹长东叹道,一番深思,随即伸手摸了摸下巴:“那日东宫死了一个人,还有化作
人的神狐匆匆而来,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妙!”
闻言,小太监好奇的问道:“师傅,皇后生产那日怎么会死人?那人又是谁?”
曹长东眼睛一瞪,抬手敲了下小太监的脑袋,哼道:“忘了吗?好奇害死猫,作为一个伴君者切忌多嘴!老身教了你也有一年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小太监一脸可怜巴巴:“师傅,我知道错了!以后不问了!”
可不是嘛,好奇害死猫!曹长东想起那日的事情打了个冷颤,那日进到东宫,众人都以为死了的容玉萱,只有一个脑袋骨碌碌滚出来!面目不是一般狰狞,甚至满嘴鲜血,如同恶鬼!
那日夜里,容玉萱的尸身惨遭皇上鞭尸,最后扔进了乱葬岗。
曹长东猜测容玉萱袭击了皇后,而皇后情况危急,时日无多。这一切也只是曹长东的猜测,因为柯天晔命令所有人保密那日发生的事,就连小皇子出生这种喜事也没有昭告天下。
此时的朝凤殿,柯天晔在门口默了许久,因为出了一身冷汗的原因,衣服粘在皮肤十分不舒服。
曹长东一大早过来将他扰醒,而他永远忘不了睁眼后,怀里的人冰冰凉凉没有丝毫心跳。容福儿被容玉萱刎心噬肉已过去多日,他至今都没有习惯。
垂在身侧的手颤抖不停,那是一种恐慌,他真的害怕有一天容福儿消失世上!
一番冷静,柯天晔转回内殿。
越过牡丹花盛开的屏风,柯天晔脚步顿了顿。
不知道什么时候,内殿出现了一个白发碧眼的美少年,眉宇间一点朱砂。
少年坐在床边,冷淡的扫了眼柯天晔,然后无视,全然不将其放在眼中。少年修长的手捧着一碗鲜红的血,怀中搂着一个憔悴的艳丽少女,两人黑白的长发的交错,美得如同一幅画。
“乖,喝了这碗血就好了。”少年轻声哄着怀里的少女。
然而少女没有一点反应,只是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站在屏风前的柯天晔,其中思绪复杂。
“怎么,喝不下吗?”少年喃喃一句,捧起瓷碗饮下一大口血,然后别过少女的脸蛋,口对口将血液喂下,一口接着一口,碗终于空了!
柯天晔愣在屏风前,直勾勾的看着,甚至忘了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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