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瀲在离开了龙天海前辈的屏障后,在附近转了几圈,发现自己目前的位置他先前不曾来过,想着既然已经迷失了方向,也就不急着与傅岭旭他们会合了。
又找了一处自己觉得合适、僻静的地方开始修炼起了蟠龙诀。
花了三天,倾瀲的蟠龙诀终于成功入门、练到第一层。接着他遇到先前袭击他的散修们,并靠着先前提升的修为以及蟠龙诀的防御扭转劣势,反胜了对手。
在倾瀲逼问下得知,袭击者们也只是拿钱办事,有不知名人士在暗地里发了委託,任务内容是绑架倾瀲到指定地点。倾瀲看向手腕上的龙风鐲,估计雇用他们的背后之人应该是重生会。
在方加秘境关闭后,倾瀲回到了仙院。
在见到沐凡时,他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但想到在拿到下一次的解药前,自己不能与沐凡避而不见,便假装镇定,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不过倾瀲的举止在沐凡眼中,已经被查觉出了情绪消沉,看出他似乎有些心事。
沐凡慵懒地坐在院中的躺椅上,他用神识探查了倾瀲的修为,发现出去了十天对方的修为居然就涨了两层,想必是拥有了意外的收穫。
但居然都遇到了如此好事,又是因何事不开心呢?
「小瀲瀲,你的气色好像不怎么好呀!」沐凡虽然不打算当对方的心灵导师,但姑且一问。
若是平时,倾瀲会马上纠正他的用词,说请叫我倾瀲。今日,倾瀲的回覆却有些迟疑。
他无力地回道:「在秘境中有人雇用散修要抓捕我,应该是重生会指使的,袭击我的人也都解决了。」
沐凡知道倾瀲的仇人是重生会,因为就是他将倾瀲从司家的劫难中解救出来。
但貌似听进沐凡耳里的只是一件小事,他用愉快地语调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就去帮我跑腿、买个糕点吧。」
「听说五月楼的桂花糕甜美爽口,排队的人络绎不绝。就买那个。」
「好。」没任何的嫌弃和讨价还价,倾瀲马上覆命,消失在了沐凡的视线之中,这也让沐凡确信了倾瀲的状况真的不太正常。
但沐凡想到以他的身分和平日的作为,与倾瀲的关係并不亲近,即便他能察觉到倾瀲的情绪,自己也不适合去关心或者安慰对方。
他有意与倾瀲保持距离。
对于此时的倾瀲来说,出外跑腿也比待在沐凡的视线底下轻松。相信他把重生会的事拿出来说,沐凡也不会把他的异样另做他想。
倾瀲到达五月楼时果然大排长龙。他加入了排队的人龙中,并在队伍中发现不少穿着明显为小廝、丫鬟的顾客。倾瀲回忆起他被沐凡使唤的过往,虽然自己常接到一些危险的任务,但他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依旧没有自己是下人的自觉。
如此一想,倾瀲觉得并非他脾气倔强、不愿意低人一等,而是沐凡在形式上给他很大的方便和自由。他依旧可以修炼,不用与沐凡形影不离、时间大多能自行分配;就算是用餐也都是同坐一桌、吃着同样的菜色。
越是想,也让倾瀲越是迷茫。
沐凡虽然有时说话轻浮、不知收敛,与嘴上不同、眼底里也没有笑意,实际上是一位性格清冷的人,但细算下来沐凡对他的待遇并不差,解毒药的事也不能全归在沐凡头上,因为契约就是如此,毒也不是他下的。
为什么他会为他们之间的关係感到疏远,一直觉得彼此间有隔阂呢?
倾瀲在排了一个时辰的队伍后买到了糕点,并回去交付到了沐凡手中。
沐凡打开食盒,打量着桂花糕的外观。接着勾勾手指、示意倾瀲靠近。
倾瀲还以为他买回来的糕点出了什么问题,也低头往食盒一看。
沐凡:「张嘴。」
倾瀲:「怎么……」
猝不及防,一小办被切过的桂花糕被塞到了倾瀲的口中,让倾瀲大吃一惊;一手摀着嘴,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
沐凡不怀好意地笑道:「终于有点反应了?」
「你干什么?」倾瀲回。
「试毒呀。」他回。
倾瀲佯装镇定,道:「……,反正东西我帮你买回来了,我先走了。」
倾瀲没几秒就走得老远,背对着沐凡,不让对方看出他的情绪。
桂花糕里有没有毒,作为用毒高手的沐凡不可能看不出来,倾瀲就是深知这一点,不敢去细想沐凡背后的意图,才会快速地逃离了现场。
来到了出秘境的第五天,沐凡派他的侍女羽曦将一个小药瓶交至倾瀲手中。
羽曦淡淡地看了倾瀲一眼,并没有想走的打算。
倾瀲知道这是例行公事。他打开药瓶,在羽曦面前将药瓶里的解药倒出,放入口中,并做了一个吞嚥动作。
「谢了。」倾瀲向羽曦说道,并顺手将药瓶还给羽曦。
每当到了他服用解药的时间,不管是羽曦还是沐凡都会亲眼看他服下。
倾瀲回到自己的卧室,确定四周没人,只有他一人独处,便在窗边随意拿了一个花盆,开口往里吐出了混浊的液体。
如果今天倾瀲是被人强制灌药,他还真没把握能用水灵力在口中做出一道薄膜,来包覆那颗解药。
倾瀲下定决心,不吃解药,等着明日的到来。
他曾经想过自己的毒是否是在无意间被化解,但连日来,他并没有避开与沐凡的接触。如果自己体内的毒解了,沐凡应该会有所察觉,倾瀲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也很可能因为误判,因今晚没有解药就毒发身亡,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了。
倾瀲觉得,或许还有非常多的事等待着他去做,但他这个人其实很懒惰,必须要清楚地活在当下才能拥有足够鞭策自己的动力,他不可能活得不明不白。
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倾瀲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沿,像是躲在暗处盯准猎物的野兽,眼神越发深沉。
作为修炼者,一天不出房门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倾瀲直到了次日天亮,当阳光洒落进屋内时,倾瀲才有下一步的动作。
倾瀲往后倒在床上,双脚微弯,伸手抓向棉被,瞬间把自己包成一团;活像个赖床的孩子。
――他的毒真的解了,但沐凡没告诉他。
倾瀲想到当初与沐凡确立的主僕契约,他们并没有在正式的纸本上留下纪录,因为沐凡说他只需要口头上的答应;相反地,哪天他自行成功地解了毒,他们间的契约就会终止,结束这段主僕关係。
可如果……他不在是沐凡的僕人,那他跟沐凡的关係到底该怎么算呢?
想着,心情居然有些失落。
这一瞬间,倾瀲觉得沐凡的形象虚无飘渺,他看不透,无法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