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娴见他被指使的疲惫,心里觉得很对不起他,但嘴上又不好意思说,连忙点头:“不用点了,我刚才说错话了。”
徐晏温略为感动,目光凝到桌子上的樱桃上,坐下来吃了一个,对沈春娴说:“这个好吃吗?”
他就知道沈春娴喜欢吃,还有就是犯懒,专门弄来的樱桃,得了沈春娴的回复后,徐晏温满意了,仔细擦干净了手,准备休息了。
躺在熟悉的婚床上,沈春娴在一旁抱怨压到她的头发了,不一会她就睡熟过去,四周安静了下来。
徐晏温才有了回家的感觉,他确实累了,车马劳顿了一路,回来又被沈春娴给闹了半天,也生不出别的心思了,很快也沉沉的睡去了。
清晨,沈春娴刚醒来,半雁就冲进来,趴在她耳边,语气惶恐的说:“姑爷像变了一个人!”
沈春娴:“怎么了?”
半雁往外看看,确认徐晏温不在附近,继续和沈春娴咬耳朵,“刚才打水的小丫头往姑爷身上泼了半盆脏水,姑爷居然没变脸,如果是以前……”
以前的徐晏温,陌生的小丫头在他眼前走,都有可能被他烦的。更别提摔倒泼了他一身脏水。
说完,沈春娴和半雁都感觉到震惊,一会后,沈春娴终于起来,照常洗漱。半雁已经把樱桃分出去一部分了,大家都偷偷回去分享樱桃,院子里静悄悄的。
沈春娴站在门口,奇怪的问:“他人呢?”
半雁去问了问徐晏温的踪迹,更加惊悚了,“姑爷请几位相熟的大人去外边吃饭了。”
沈春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看见半雁也是一副无法想象的模样,才只好接受,徐晏温真的不一样了。他好像更加成熟了,不像是以前特立独行。
得到了这个结论,半雁非常高兴,毕竟在她眼里,徐晏温那些举动怪异,让院子里的人也战战兢兢不好伺候,现在姑爷属于回归正常了。
沈春娴也先是觉得好笑,没过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她很难不去想,徐晏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孤身一人到那边,条件不会好,自然也容不了他那些毛病了,所以他就逐渐表现的像是个正常人。
笑不出来,沈春娴真笑不出来。
徐晏温直到黄昏才回来,此时,经过半雁的奔走相告,大家都对徐晏温表现的很热情,干粗活的王五更是挑了一桶泔水,和徐晏温脚前脚后的走过。待发现徐晏温面色如常,才确定了这个消息是可信的。
房间里,半雁见他来了,“姑爷,喝水吗?”她忘了把杯子烫一遍,桌面上看起来有些杂乱,不由感到尴尬。
好在徐晏温说:“不用。”
半雁如释重负的走开,又想到徐晏温现在变正常了,没烫过杯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趴在门缝瞧了一会,见徐晏温对那些杯子毫不在意,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沈春娴过来了,在走来走去,兴致勃勃的给自己泡茶喝,茶香味让里面看书的人也察觉了。
沈春娴还没喝上,就被人叫走了。她刚走,徐晏温便接管了茶,凝视了杯子片刻,用沈春娴的手绢沿着杯沿擦了一圈,倒一杯喝了,又倒一杯喝了。
其实有点渴,再喝点好了。
一炷香后,沈春娴急匆匆的回来了,看见里面没人,一本书被打开了,被风吹的缓缓翻页。门是开的,提起小茶壶也空空的。
沈春娴诧异的晃了晃茶壶,开始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泡茶,不解的寻找了片刻,走到外面去问,“谁把茶给倒掉了?”
早上倒了徐晏温一身脏水的小丫头正在扫地,闻言抬起头,小声的说:“不是倒了,是被姑爷喝光了。”
沈春娴难以置信,他是水缸吗,那么能喝?看看四周没有徐晏温的影子,也只能作罢。
傍晚,在小池子旁边找到了徐晏温,两人从这里到许氏那边,要穿过一条狭长的石子路,走着走着,他就落到了沈春娴后面。
沈春娴觉得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脚,以为是徐晏温,便说:“别跟那么近,踩到人了。”
徐晏温:“……哦。”
沈春娴又觉得他跟上来了,奇怪的说:“你干什么?”
回头一看,惊讶的发现徐晏温离的还有一段距离,这时候脚底下窸窸窣窣的响,仔细一看好像是一条绿色小蛇,一下子蹿进旁边草丛里去了。
沈春娴汗毛倒立,瞬间觉得周围都有可能冒出蛇,怕被蛇咬,不敢走动了。
一会的功夫,沈春娴趴在徐晏温背上出来了,并且说下次再也不会从这条小路经过,徐晏温只好重申道:“那只蛇没毒。”
沈春娴不相信,她甚至觉得徐晏温就没看清楚,担忧下脚裸都开始幻痛了。
等到了许氏的门口,沈春娴跳下来,和许氏说了一遍有蛇的事情。“娘,到时候我让他们把草都割掉,蛇自然就跑了,只是这两天出去时要小心点。”
许氏弄了一个箩筐,正在捡里面的洋花,闻言:“是那只小绿蛇吧?以前在家,常常抓这样的小蛇做羹汤,味道十分鲜美,要是抓到了就拿来给我。”
沈春娴目瞪口呆,这母子俩完全不怕蛇,甚至开始讨论起了从前抓蛇的记忆,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吃法。
相比下没有人对她要割掉草的计划表示认同,沈春娴十分沮丧,回去的时候迅速让人把蛇找出来,给许氏送去了。
第45章 女儿歌八
数天后, 沈二姐家里。
黑暗里点着几盏奇怪的白灯,惨白惨白的,像是用来招魂的。
文耀起来小解, 奶奶铁氏趴在他的床头哭成泪人,现在已经睡着。他走动了几步, 伤口隐约的疼,已经没什么性命之忧了, 这点是得了年纪小的好处,伤口愈合的快。
他觉得胸口闷的很,推开门,在附近走动了一下。恍惚间看见娘在烧纸, 勉强走过去一看, 娘一脸的哀伤。
文耀以为是沈二姐被自己的身体影响,毕竟他下手太狠, 再没有做正常人的希望了。也许是为了家里的根断了的缘故,他淡淡的想。
“娘,怎么大半夜的在这里。”他走过去, 幸好沈二姐的蹲着的,他才能拍到沈二姐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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