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颇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模样, 姜姒温温一笑,“不要怕,你表姐夫也会保护你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会下意识的提起沈晏衡, 用沈晏衡来安慰自己和别人不要害怕。
唐月自然是不怕的,她性格张扬勇敢, 在同龄人当中是颇有担当的那一个, 但听到姜姒提及了沈晏衡。
她还是忍不住笑嘻嘻的问:“表姐是怎么和表姐夫认识的啊?表姐夫他看你的眼神……”
唐月弯曲了两指比划了一下, 然后说:“黏糊着呢。”
姜姒别开头, 有意避开唐月八卦的眼睛,只支支吾吾的说:“你不要问了。”
唐月只当她是害羞, 就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撒娇般的说:“我知道了,我不多问了。”
说完她还嘿嘿的笑出了声。
姜姒实在不晓得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 主动说:“表妹, 我去拿笔墨和宣纸,你等我片刻就好。”
小表妹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撑在桌上,笑嘻嘻的看着姜姒, 等姜姒回来以后, 她就仰着头看着姜姒说:“表姐,其实我第一眼看表姐夫的时候,我还在想怎么会有这么高大的人。”
“他是习武之人,身量高大一些自然是正常的。”姜姒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唐月帮着收了一下桌面的茶杯, 然后就帮姜姒摆好画画的架子, 嘴里却还不忘继续嘀咕:“可是表姐你才到他的胸膛呀!”
姜姒不明白她怎么这么惊讶, 然后坐了下去之后才说:“那自然不妨事的,他从不凶我的。”
“哎呀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唐月摆了摆手,起身趋上身来说:“就是……嗯,姐夫他……”
小姑娘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见姜姒还是一脸茫然,唐月就垂下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姜姒清冷的眸,极其认真的问:“他猛不猛啊?就是嗯……厉不厉害?你疼不疼啊?”
姜姒听完后,几乎是一瞬间就咳了起来,她捂着嘴咳得娇软的身子一颤一颤的,眼尾的泪水都溢了出来,这次不是因为胸口不舒服。
而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背过气去,唐月比她小五岁,虽然娘子已经在教她们那些东西了,但唐月这样直白的问出来,还是差点把姜姒羞得背过气去。
她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即便天生白皮也遮不住这抹羞红,唐月吓得连忙去扶姜姒。
姜姒一边咳着一边摆手,模样又娇又诱人的。
“表姐!表姐你没事吧!?啊你就当我没说!!”唐月没想到她的表姐如此怕羞,哎是她看戏文昏了头,怎么能如此不懂礼数,去问她那冰清玉洁的小表姐那些床笫之事。
好一会儿姜姒终于缓了过来,她脸还是热得厉害。
“你当我没问!”唐月立在原地模样乖巧得不行,实在不像能问那些话的人。
姜姒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决心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让唐月坐在面前,她坐在了画架前,然后执起了画笔问:“我们不说别的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现在依着你的记忆,帮我回忆一下七姑的脸,我试着把她画下来。”
唐月又不是蠢人,怎么不晓得察言观色,那件事肯定能翻篇就翻篇了,所以她就应着姜姒的意思,开始回忆七姑的脸。
“她的眼睛很凶,眼窝有点深,鼻子很挺,不像是我们姑苏人的模样……”
到了正午的时候,雨又消停了许多,可来讨粥的人却排了许长的队,沈晏衡抱肘倚靠在一根木柱上,远远的看着底下那些人在那儿施粥。
身后周子成和刘炜坐在桌前喝茶,稍许,沈晏衡转身看向了刘炜,说:“朝廷拨的赈灾款已经在路上了,先依着分量给那些房子被冲垮的人家修缮房屋吧。”
“这些下官会照做,只是这雨若是不消停,修缮再多也是行不通的。”刘炜起身来说。
周子成也站了身来,“朝廷那边会专门派人来治水的,你只负责办好你的事情就行。”
“我们姑苏不是有……七姑吗?她能治水啊。”刘炜说话没过脑子,等一股脑的说出去后,师爷要阻止都来不及了。
沈晏衡上前了两步,离得刘炜近了一些,沉着脸阴阴森森的说:“怪力乱神,无稽之谈,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岂能轻信这种东西?若是连你都信这些东西,我看你这县令也不必做了,直接改做那个七姑的狗腿子好了。”
刘炜当即认错,连连称是道:“大人说得极是,下官都记住了。”
“这两日就先将城里城外的难民安抚好,等朝廷的赈灾款到了,我们再做规划。”周子成把茶杯搁在了桌上,声音沉静的说。
刘炜领了命,招来了一个护卫,然后吩咐了下去。
沈晏衡又看了一眼那些排得很长的难民们,说:“既然如此,接下来的就交给刘大人了,我就先行离去了。”
周子成连忙叫住了他,“沈大人,留步。”
沈晏衡欲走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周子成,挑了一下眉问:“周大人还有事?”
周子成笑了一声,“我听说昨夜长青街的一个胡同里死人了。”
“哦?报官了吗?”沈晏衡装作不知情的问。
可一旁的刘炜却一个劲的流汗,阿尤是他府上数一数二的暗卫,今天一大早被人在一个死胡同里发现了,尸体都被泡发白了,血和着雨水都快流了二里地。
“报了,不过尸体在义庄丢了。”他停了一下,看着刘炜说:“刘大人没和你说吗?”
“沈…沈大人,这是命案,有六扇门分部会处理,下官就没告知您。”刘炜解释。
沈晏衡就看向周子成,好像在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姑父是六扇门总捕头,这点事我自然知晓了。”周子成的语气颇有些得意。
沈晏衡不以为然的问:“我是来赈灾的,可不管命案。”
“也没有要让你管,要是这尸体老老实实的待在义庄,倒也没有什么稀奇,可问题就出在他的尸体不见了,若是没有端倪,好好的尸体怎么会不见呢?”周子成还在和沈晏衡打哑谜。
沈晏衡瞥了刘炜和师爷一眼,说:“麻烦两位回避一下,我有事同周大人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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