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的时候他不准我们带任何东西走,还派人搜了我们的身。”赵无二说完又咳了一阵。
等他咳完以后,就在沈晏衡以为这一次又要无望的时候,他又突然说:“不过大人,我发现刘大人的书房里面,有一块地砖是空的,我当时趁他不注意往里面藏了一张被改动得最大的卷宗,你要是信得过,可以去找,应该没被发现。”
沈晏衡心里一喜,他偏头对一旁的侍卫低声说:“回去告诉周大人,书房,地砖里面。”
侍卫领命退了下去。
沈晏衡看着咳得厉害的赵无二,不由得想到了姜姒,她咳起来的时候,也似这般痛苦。
所以他就皱着眉头问:“你病成这样,不找人看看?”
“找过了,大夫说是风寒,要静养。”赵无二苦笑。
沈晏衡看着他,又问:“姑苏……有没有什么神医?”
“以前是有很多,后来……后来最厉害的神医不就是七姑了吗?”赵无二笑了一笑。
沈晏衡此刻就提醒说:“鬼力乱神,信不得。”
赵无二摇了摇头,“沈大人是没见识过。”
他与赵无二不得沟通,就说:“好好养病。”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他边走边说:“把谢敢当带过来。”
县令府外的马车里,周子成大半夜就被沈晏衡找人叫了过来,只说让他在县令府等着他的消息,他找到证据抓刘炜了。
他等了许久不见人来,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给人耍了,结果下一刻就有人来报,说县令府书房的地砖里藏了东西。
他当下就带了一帮人闯了进去。
那刘炜和师爷本来在书房内算账,结果周子成突然带人闯了进来,他都不带反应的就被人扣在了桌上。
“周周周周周大人,这是干什么啊?”刘炜的脸和桌面紧贴在一起,都快要被挤变了形状。
周子成斜睨了他一眼,不留情面的说:“把这里的地砖都给我撬了!”
“周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就算是上京城来的,你也不能这样吧?”周子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次肯定不简单。
但周子成并不想和他废话,他看也不去看他,那些属下就跟疯了一样去砸地板砖。
周子成已经预感到不妙了,果然,没多久他们就从地砖下面找到了一张纸。
周子成草草的看了两眼,就上前去展示在了他面前,“刘大人,熟悉吗?”
刘炜两眼一闭,心也死了。
天色已经隐隐亮堂起来了。
沈晏衡没从谢敢当那儿问出啥有用的来,不过周子成那边倒是带了好消息来,那地砖下真有一张完整的卷宗。
他嫌火不够旺,又吩咐人去将刘炜因为贪污受贿被抓的消息放出去,说只要有人提供证据,就会得赏。
做完了这些他也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已经破晓了,天际居然有了一抹光亮,不过天气该是阴沉得厉害,这雨始终被压在云层,总感觉要倾泻而下。
周子成从县令府出来,看到了门口的沈晏衡,难得对他脸色好了一些,“你怎么知道那地砖下有东西的?”
“先不说我,我只和你说地砖下有东西,你这是又抓人又砸地板的,你也挺有本事的。”沈晏衡双手抱肘,扫了周子成几眼。
“我不是信你,我是信姜姒,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姜姒和你说的。”周子成并不害怕在沈晏衡面前说起姜姒,他甚至都有一种出言挑衅的意味。
沈晏衡笑了笑,“周子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是因为阿姒和我说过,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
说完他就钻上了马车,然后对外面的周子成说:“回家和阿姒睡觉去了,周大人早些休息——”
实在颇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得意感。
周子成脸都气得铁青了,他愤恨的踢了一脚马车轮子,然后也风风火火的钻进了马车,“回府!”
马车就慢慢的驱动了。
此事涉及到贪污受贿的证据整理,就交给六扇门那边去处理了,最终刑审的时候他们再出面代表上京做个表率就行了。
所以刘炜这边算是解决了。
沈晏衡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回来的时候他又听车夫和他说,上京城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卖了一座山清水秀的地方的宅子给他们,宅子主人正是刘炜。
直接把沈晏衡逗乐了,虽然不知道刘炜卖宅子的原因,不过他卖得宅子的那笔钱必然要拿去充公,也就是说倘若他没有这个动作,谁也不知道他在那边有座宅子。
真真是……活该呀。
沈晏衡扯着嘴角笑了笑,想去见姜姒的心愈来愈强烈。
现下已经是辰正时零刻,正巧是府里人用早膳的时候。
他回去得赶巧,早膳正刚刚摆好,姜姒是背对着他坐的,她对面的唐月一眼就看到了沈晏衡,她连忙去唤他:“表姐夫!你回来得赶巧,快来用早膳!”
姜姒连忙放下碗筷站起了身,转身去看来人。
她今天穿的衣裳是比较素净的,颈上带着一只白玉璎珞,头上的珠钗也只是戴了一两只,脸色并不好看,连脂粉也不曾用上,唇色泛着白。
整个人看上去就快要被细风揉碎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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