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穿锦衣姑娘,可是往这条路上去了?”松烟拱手问道。
那两人摇摇头:“不曾看见,许是往别的路去了。”
给他们指了条分岔路。
好在松烟机灵,知道林姑娘是奔着猎物去的,那定得往山腹中前行才对,走岔路那还是在外围绕,最多打到点山鸡。
松烟觉得不对劲,又怕林姑娘不熟路,真的往外绕了,于是让林家两个小厮分头去找,他自己等那两人走了又再绕回来。
直往前来,果然瞧见有人跟在林姑娘身后。
看衣饰,刚才那二人跟这几人分明是一家的!显然是替主家做惯了这等事。
这才打马高呼,叫他们知道避嫌。松烟的马上,刻有裴家的记号。
可这把戏已经不灵了。
崔显已经知道那天在马场是认错了人,他厚赏了那个随从二十鞭,让他往后一对招子放亮点。
差一点就错过了这样的美人。
松烟一看林姑娘马背上挂了两只野鸡,知道她这才刚上手,正是兴浓的时候。这四周又都有禁军,嚷嚷一声,他们也不敢干些什么。
可他更不敢把林姑娘置于险地,公子要是知道了,那还不扒了他的皮。
“那……”
“那几个人不是好人。”阿宝还冲松烟点一点下巴,“你别怕。”她手上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小时候阿宝天天蹲在街口听说书,回去缠着阿公问,软鞭怎么打赢敌人。
阿公说了,他们家的鞭子真要打起来,优势在长,缺点也在太长。要先威慑,再出狠招才行。
松烟哭笑不得,哪有让林姑娘护着他的道理:“姑娘,这是齐王府的人。”
他不认识崔显,却识得马上的记认。那男子衣饰华丽,看年纪又与齐王差不多,万一真是齐王那可怎么好,松烟这才想劝阿宝避开。
阿宝在家闲着无事,就会去书房听阿爹跟柳文澜论政事,多是说些太仆寺的细务,偶尔也会提两句朝中局势。
柳文澜知道林大有压根没当过正经官,得细细说给他听。
阿爹很不耐烦听这些,总是嘟嘟囔囔:“几个皇子沾上了就没甚好事儿。”
她还知道那个讨人厌的宝华郡主便跟齐王府沾连,裴六郎信里告诉她了,宝华郡主被送出宫,并不真的因为嚼舌头和虐打太监的事。
是因为齐王府。
不能给爹惹麻烦,权衡一番,阿宝低头看看手上的弓箭,再想想烤兔子肉,心里叹口气:“咱们回罢。”
秋猎有好几天呢,总不会天天都碰上这人罢。
松烟很是捏了把汗,看林姑娘肯回去,狠不得给她磕头。
阿宝纵马跃过几人,经过崔显时,扫都没扫他一眼:晦气!
松烟急急跟上,返程途中碰上裴珠,裴珠先看阿宝马背,看到有两只锦鸡:“你猎到了!”有猎物那已经极厉害。
阿宝看见珠儿这么高兴,心头郁气消了一半,她方才自己骑马被人跟着一点也不怕,这会儿看见裴珠,立时护起崽来。
珠儿这么好看,可不能随随便便被人瞧见:“你快将帏帽戴上。”
进山打猎,穿着骑装,骑装又有斗蓬,这才不戴帏帽的。裴珠虽不明白,但很听话。将斗蓬松松笼住脸,只露一双眼睛在外头。
崔显再次跟上时,就见两个女子身边跟着七八人,再想亲近佳人已然不行。
“派人盯着去,她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来报。”还有几天,总能找到机会。
阿宝一回行宫,就张罗着要给这两只锦鸡褪毛:“没猎到兔子,今儿就先吃烤山鸡。”燕草没跟来,厨事是荼白戥子更在行些。
两人下去整治烤鸡,特意带来的蜜罐,这么快就用上了。
“先刷蜜腌一腌,再往鸡肚子里填香果土豆,烤出来那才香呢。”阿宝食指大动,把方才那点不快抛到脑后。
松烟可是一丝也不敢怠慢,让陈长胜在外头盯着:“且得仔细些,方才是齐王府的人。”
跟着便去寻他家公子,禀报此事。
裴观随侍景元帝左右,说是左右,其实跟着一长串人,陛下想到谁,谁便上前去。景元帝自然不会特意点出裴观来,只让文臣们写诗。
等到景元帝深入山腹打猎,众人这才慢慢散开。
裴观也有所获,他进山早,猎物还多,野兔山鸡不费力气便猎得七八只,全挂在马背上。看看这些猎物,只怕景元帝此次秋猎不能尽兴。
这里离京城并不远,山中也无猛兽凶禽,经过这回,陛下便想北上秋猎,只是出动一次劳民伤财。
往后,景元帝还会不时怀念崇州山中多野鹿肥兔。
松烟好容易找到公子,也来不及下马行礼了:“公子,方才我跟着林姑娘进山,碰上了齐王府的人。”
裴观刚出一身薄汗,闻言皱眉:“齐王府?”那就是崔显,怎么又是他?
“那几人远远跟着林姑娘,我送姑娘回去时,他们还跟着,我让陈长胜守着别动。”
“你跟青书去找韩相公。”裴观调转马头,急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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