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去的时候就被他握着胳膊,拉到车的另一边,占了会儿便宜。
大学跟高中不一样,校门口没有那么多人,尤其是早八之前,几乎没什么人。
但她还是心慌,一直提心吊胆,他坏劲地抚着她的眼角,大概挺喜欢这种隐秘的刺激感。
过了两三分钟逢冬才想起来,问:“落的是什么?”
答案看着他的神色就明白了。
根本没落东西。
她轻声说:“骗子。”
他别头看着她,笑了一记。
这回往里走的时候,她那些学生会的同学已经进去了,倒是挺清静,没有尴尬和阴阳怪气了。
——
中午的时候,周艺然先按捺不住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走廊最里边的更衣室,周艺然关了门,背抵着门板,跟她对视:“你到底要什么?你要道歉我可以给你,学校要评十佳青年了,在这个节骨眼你没必要针对我。”
都到这个时候了,在意的还是十佳青年这个头衔。
逢冬也看着她,两个人无声对峙着,过了一会儿,逢冬轻声说:“周艺然,你做的那些事,敢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吗?”
周艺然回得很快:“敢。”
这个字说到后面有点虚,明显底气不足,但周艺然维持住了一贯的嘴硬。
逢冬盯着她的眼睛,在她的目光回避躲闪的时候,轻声说:“好。”
周艺然的情绪被这个字彻底挑起来了:“论坛上那些事哪件不是真的?你勾男人不是挺有本事?陈北炙,席子强,乔煜…”
逢冬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学姐,表述和夸大是两回事,客观描述和主观推断也是两回事。”
周艺然咬唇:“好,你这么说,我懒得计较,可以给你道歉,但是你也得…”
逢冬打断她:“那朱言呢?你怎么跟她道歉?”
周艺然的神色明显僵硬了片刻:“那是她自己没本事,她非得抢那些东西,我什么都没做啊,是她自己搞不好宿舍关系,跟同学闹僵,崩溃要闹自口口杀,休学也是她自己精神状态出了问题,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逢冬的呼吸起伏了一下:“学姐可真清白啊。”
周艺然突然冷笑了一声:“我清不清白,反正你的名声已经烂在这儿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的声音陡然停下。
走廊里传出这句话的回音,夹杂着广播站的电流声。
周艺然的脸色泛白,死死瞪着她:“你干了什么?”
逢冬看了她一眼,伸手拉门。
周艺然按她的手,咬着牙,声音压低:“你非得跟我争有意思吗?”
逢冬转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周艺然,没人非得和你争,是你自己把所有人都看成了假想敌。”
周艺然捏着把手,捏到关节泛白,指尖发颤,没说话。
那段广播是全校范围的,很快引起轩然大波。朱言这个名字,大一大二的新生可能不知道,但大三大四都有耳闻。
朱言的性格其实挺好的,在宿舍范围内遭到排挤是因为周艺然,在年级的人缘还不错,只是不少人都因为周艺然的原因,不敢公然站出来发声。
这会儿周艺然的女神形象彻底崩塌,终于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在论坛上盖了两个高楼之后,学校终于被惊动,宣布成立调查组,重启对当年事件的调查。
傍晚回宿舍的时候,逢冬碰到了在楼下抽烟的卢妤。
卢妤的视线原本盯着手机的游戏界面,听到脚步声,移到她那儿。
中午的事卢妤显然已经听说了,露出点牛逼的神色来,然后视线落在她扎在脑后的长发上边,多看了两眼。
“什么时候染的?”
“昨天。”
卢妤常年在折扣时囤各种颜色的染发膏,头发的颜色平均一个半月变一次,这件事在她这儿不算稀奇,但是发生在逢冬那儿,挺稀奇。
大一刚开学,宿舍关系还没那么僵那会儿,卢妤拉着全宿舍去染发,到了大学终于没人管了,都想用各种方式庆祝这个自由。
冯小青她们都染了,就逢冬没染,坐在一遍安静地等她们,一个托尼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跟她推介了十几分钟,最后叹口气,说其实她黑发就挺好看。
现在换成蓝色也好看,不过是另外一种风格了。
卢妤低头打烟,逢冬轻声说:“能给我一支吗?”
卢妤又从盒里戳了根烟出来,往她那儿递:“什么时候学会借烟消愁的?”
“没消。”
逢冬勾着那根烟,转了两下,那根细烟在她细白的手指间,反差感极强,那点不良叛逆的劲儿一下就出来了。
她勾着烟别过耳后,那截烟若隐若现地绕在蓝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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