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格外的美好。
有人洞房花烛,两情相悦,也有人故友重逢,惊喜交加。
逢幽阁,曲拂方拧着一壶酒倚在屋顶上,望着一个方向久久未动,好似感受不到凌冽的寒风。
姜慕年啊,今天是你妹妹的大喜之日,你到底是死是活,人又在何处。
他怀疑姜慕年的死,是在姜洛白找到姜慕年的玉佩,和那块曾遗落在齐家的扳指时。
姜慕年去齐家那日,他们见过面,他知道他离开时腰间有一块玉佩,可送回来的尸体上却没有那块玉佩。
他当时并未将此放在心上,齐家那天一片混乱,玉佩不慎掉落也在情理之中,可知道姜洛白在查后,他就起了疑心,于是他也开始暗中查探,最后查到曾有一个江湖人当天去了齐家,带走了一个少年。
而那个江湖人,就是锻造赤亡之人。
可后来许多年那人与他带走的少年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他都寻不到他们半点踪迹,于是他才将玉红梅的逢幽令给了姜滢。
他想着,他查不出,或许姜滢能借此察觉到什么。
只可惜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进展。
而那把唯一的线索的赤亡,竟被她送给了萧瑢!
曲拂方深深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酒壶的酒已尽,他站起身醉意朦胧的负手立在屋顶眺望不知何处,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缓缓的进入他的视野。
那是一辆很普通很普通的马车,车帘并不避风,一阵寒风就能轻而易举的掀起一角。
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便意外的撞进曲拂方的眼中。
那一刻,周围仿若静止,他手中的酒壶脱落,从屋顶滚落,恰好落往疾驰而来的马车顶。
曲拂方猛地回神,一跃而下,在酒壶砸在车顶前,将其接住。
马车里的人好似有所察觉,掀开车帘回头看去。
只见寂静的街道上,一红黑宽袖衣袍相间的男子立在正中央,眼也不错的盯着他。
那道眼神里盛着惊愕与惊喜。
萧延泽不由一愣,他没有在记忆中寻找到这个人,但是他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他应该认识这个人。
或许,是他在失忆前的友人?
友人
萧延泽微微拧了拧眉,为何他会觉得那位公子像是他的友人。
马车停在了逢幽阁门前。
曲拂方被迎面而来的冷风灌的稍微清醒几分,他眯起眼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那道清瘦身影,酒意尽数散去。
姜慕年!
他果然没死!
曲拂方很想立刻冲上去,揪住那人的衣襟质问,既然活着为何不回姜家,为何不告知他!
但仅有的一丝理智阻止了他。
他起了方才那人看他的眼神,陌生,平静
好像,他们从不曾相识。
十一年了,再见面他不认得他也不奇怪,可他为何不回姜家。
曲拂方保持着那一分冷静,脸色阴沉的跃上屋顶回了逢幽阁。
萧延泽在进逢幽阁前,再次回头看去,街道上已无方才那人的踪影,就好像他刚刚那一眼只是幻觉。
曲拂方回到逢幽阁三楼房中,叫人请来水秧,将他随身携带的一幅画像放到他的面前,问:“可有见过此人。”
这副画像是他根据姜慕年年少时的模样画出来的,与方才见到的青年一模一样。
若论以骨相画人,阁中应当没有人能比他这位阁主更精通此道。
水秧只看了一眼便点头:“回阁主,属下见过。”
曲拂方捏着画像的手指用力到有些发白:“细说。”
“此人是一位雇主。”水秧如实道:“他在找玉红梅的弟弟,柳玉梧。”
曲拂方眼神一紧:“柳玉梧,他没死?”
“是,这道逢幽令年前给了慕岁,据慕岁得到的消息,柳玉梧并未死在当年跳崖之时,很有可能现在还活着。”水秧说罢,迟疑道:“这件事前两月便已呈了上去。”
并不是所有的逢幽令都会一一请示阁主,若无重大任务,各地逢幽阁每月会以书面形式汇报这一月所有接过的任务,再由四大护法交到阁主跟前。
曲拂方沉默半晌,缓缓收起画像,似不经意般问:“他与柳玉梧有何干系,为何寻他。”
是有一个月他被人缠上,没来得及细看各地的汇报便入了库房。
水秧:“回阁主,此人之前在寻找赤亡,应是通过赤亡查到了柳玉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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