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早睡早起也不能起得比鸡还早吧?他真的很想骂骂咧咧骂骂咧咧。
然而,康熙和太子的面色有些憔悴,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可是这两位不愿意告诉他。
不说也知道多半是有贼人要害他,左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嘛。
也不知道他这么个五岁的小娃娃碍着谁了。
罢了,他坚持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四个月,目前状态还挺好的,只一天少睡一会儿没什么。
胤祚没有抱怨一声,乖乖地在魏珠的服侍下穿衣穿鞋。
在这过程中,陆太医和陆夫人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得体,带着陆珍一起匆匆赶来,一家三口齐齐在外求见。
康熙见到儿子安全无虞,心中的烦躁缓和了些,和太子一起出去。
他知道自己这种半夜拍门的行为有多吓人,不说出个合适的理由来,无法说服陆家人,也无法说服京里的其他人,便想了个还算合适的理由:
“胤祚的身体不好,他出生后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雪,朕和太子担忧不已,这才赶来看他,与你们无关。”
陆太医陆夫人陆珍都松了口气,就是心底忍不住冒出一个疑问: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人都这么黏糊的吗?
而这,也是第二天满朝文武、后宫嫔妃听说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却没太多人怀疑。
早在木兰围场六阿哥中毒之时,康熙和太子的态度就让很多人开了眼界,结果六阿哥回来后又病了一场,眼看刚好没多久下雪可能又得生病,能不着急吗?
关心儿子/弟弟而已,他们习惯了。
就算有那么几个觉得哪里不对劲的,谁敢去质疑皇上和太子?
康熙给出的借口能糊弄糊弄别人,糊弄不了太皇太后,但她要是兴师动众地把康熙叫到慈宁宫来查问,就会让旁人产生疑虑。
皇帝的命令和威严是第一位的,太皇太后忍耐住了。
等过了几天,这个消息带起的风波冷却下去,太皇太后借着康熙过来向她请安的时机,禀退旁人,问了起来。
提及这个,康熙的脸色不太好,却也没有隐瞒。
“玛嬷,胤祚留宿陆家的那一天,孙儿和保成做了同一个梦……”
他把那无比真实的梦境和一处处细思极恐的细节一一描述出来,太皇太后听得后背发凉。
这里面的细节合理之处实在太多,比如胤祚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没有玩过,看到就想堆雪人。
他觉得胖乎乎的可爱健康,做出来的很多东西都是这么个形状,雪人自然也不例外。
事实上,因为这几天没怎么停的大雪,胤祚还真的在五所堆了个雪人,胖乎乎,圆滚滚的,让康熙和太子一看就想到梦境里的场景,心里阴影无限大,恨不得当场给踹了。
“小六这孩子多灾多难的,总让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个词。”
——天妒英才。
太皇太后不愿意提及那几个字,只和康熙来了个眼神交流,却见康熙也是这个意思。
祖孙俩一同沉默了,将那份担忧压在心底。
胤祚的优秀超过大清目前该有的水平太多,别人还在起跑线上挣扎,大清却在胤祚的帮助下骑上自行车,领先其他国家好大一截了。
国力昌盛、百姓安乐,原本是让康熙和太皇太后非常欣慰的事,只觉得爱新觉罗家的祖坟冒青烟了,才会有后辈子孙拥有这样的奇遇。
早前有多高兴欢喜,这会儿就有多心慌意乱。
总觉得是老天爷看不下去,通过梦境警告他们——再不收手,就要把胤祚收回去了。
而选择入康熙和太子梦的理由也很简单——他们可是大清的皇帝和储君,不选择他们选择谁,胤祚吗?
可这就是一个可能的猜测,他们总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可能性,就把大清蒸蒸日上的发展一键清零吧?
就算他们乐意,尝到甜头的百姓不乐意,辛辛苦苦这么久好不容易做出一点成果的胤祚更不乐意啊。
太皇太后自己心里惦记着大草原,还想多活几年呢,一想到才五岁的小曾孙有可能面临死亡,心里那口气就喘不过来。
“玄烨,你打算怎么做?”
康熙道:“这几日孙儿和保成都在等,没再做这样的梦。”
本是想着预示梦可能不止一个,想等到第二个的时候再看看其他线索,可这梦迟迟不来,就跟悬挂在头顶上的一把刀似的,不知危机什么时候会到,心里惦记着,做什么都无法全神贯注。
太皇太后觉得这样等着不是办法,再度回想康熙和太子做的梦,不禁轻咦一声:“以小六的性子,他会只堆三个雪人吗?”
按他那海王的做法,不应该从太皇太后开始往下堆,雨露均沾,谁都不落下,最终堆出一个园子的雪人来吗?
康熙听着听着就沉默了,“……他倒是想多堆几个。”
可惜康熙和太子不允许,就怕再堆下去就变得跟梦里一模一样。
能让胤祚堆的那个胖雪人还留在五所,已经是老父亲和亲哥的极限了。
太皇太后能猜到他的想法,要换成她在现场,必定也不乐意让胤祚堆下去,便不再多问,省得孙子说着说着就来气,回去把雪人给踹了。
“但这就说明,现实与梦境还是有些不同的,不能草木皆兵。”
祖孙俩在慈宁宫关起门来商量了大半天,都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采用原先的办法:等。
等第二个预示梦,也是等胤祚身上的异常。
对此一无所知的胤祚,依然游走在皇宫和皇庄之间,专心做他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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