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身之后确定位置定的没问题,她这才解释:“这件是我做的,自是得绣个标记出来,省得你和别的衣裳穿混了而不自知。”
秦照因她这一句话,自然也是无比愉悦起来,瞬间也变得兴致勃勃。
“也好。”他顺手将妻子拉到自己腿上抱着,眼角眉梢都洋溢着鲜明的喜色,“王妃当真是心灵手巧又体贴的紧,怎么看都是秦绪那小子没福哟!”
他心情好的时候,倒是不计较秦绪那件陈芝麻烂谷子了,还随口拿来打趣。
不过这也刚好提醒了沈阅。
她连忙自他腿上下来,走到外间桌上取来那封帖子:“今儿个一早东宫送来的,说柳氏设百花宴招待一些京中的贵妇和贵女们。这个时间东宫设宴,会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目的?”
秦照只瞥了那帖子一眼,没接。
沈阅瞧他神情,便笃定他是知道内幕的,于是又主动坐回他腿上,搂着他脖子磨他:“说话啊?我这心里没底,也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去。”
秦照看在她亲手给他缝制衣裳的份上,这才端着架子缓缓道:“你跟肖家两边的婚事都黄了,陛下自然要赶紧想法子给太子补缺,这封帖子啊……”
他厌着秦绪,自然也不待见他东宫的任何东西。
沈阅拿在手里,他就更觉膈应。
劈手夺过来,扔的远远的。
沈阅脑子飞快一转,立刻明了:“这是要张罗着给太子纳侧妃了?”
应该是选定了人选,这场所谓的赏花宴就是个由头,先心照不宣的铺一步路,互相熟络一下?
如果是她做秦绪的太子妃,那沈阅确信这赏花宴肯定办的中规中矩,不会有任何问题,可现在的太子妃是爱惨了她那太子表哥的柳茗烟啊!
沈阅突然也跟着兴奋起来,再次搂紧秦照的脖子跃跃欲试道:“那我应该可以去吧?”
她平时还是很有几分矜持,没这么活泼放得开的。
所谓的事有反常必为妖!
而且,她那个兴致勃勃想看热闹的心思都直接写脸上了,这会儿倒是一点也不像他娶回来的那位端庄持重的王妃,活脱脱一个恶劣顽皮的孩子。
秦照没好气道:“你都不问问陛下重新选定的侧妃人选?”
沈阅闻言,这才收敛着连忙正色:“是啊,换成谁了?”
秦照:“禁军指挥使杨旗家的第三女,以及兵部尚书陈文礼的嫡孙女儿。”
沈阅从小就混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对各家比较出众的姑娘都有个大概的了解。
她忖道:“陈尚书家的嫡孙女是出自他家二房,不过陈二老爷也是他的嫡子,只要是他嫡亲的孙女,大房二房出来的其实差别不大,但是杨家的第三女……我记得杨大人家只有排行第二的那位姑娘是嫡出,而且她年长我们好多,四五年前就出嫁了的。”
这样的话,这位三姑娘,就应该是被临时记到杨夫人名下的庶出女儿了。
沈阅的脑子动的比较快,她又对秦照完全不设防,所以想事情的时候比较容易沉浸其中。
一边想着,一边还念念有词的分析:“本来如果太子娶了肖家姑娘,那就能得到东南海域驻将肖家的无条件效忠,现在虽然肖家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儿的婚事就犯上作乱和朝廷为敌,但总归是心里埋了疙瘩,太子想要随意拿捏他们是绝不可能的。既然无法直接把控兵权了,那就索性退而求其次,控制住兵部,毕竟即使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粮饷军备这些都得由朝廷经过兵部严格把控的。再至于禁军……把禁军指挥使用联姻的方式绑到东宫船上……”
沈阅兀自想着,就笑了:“陛下可算是对他这宝贝儿子费尽心思了,这是给太子殿下留以防万一的保命符呢!”
北境的贺家与朝廷疏离已久,似乎隐约之中已经是个脱离朝廷管控的状态了,现在南边的秦照和东南海域的肖家都和太子之间不同程度的生出了嫌隙……
要最后真出点什么事的话,禁军才是守卫皇城和皇族的最后一道防线。
虽说这想法有点杞人忧天了,但是扒拉扒拉京城这一众可联姻的对象……
的确,对太子秦绪而言,这两家的势力是最值得拉拢的。
可前提是——
柳茗烟那个大醋坛子不要再把这两桩婚事搅黄啊!
沈阅越想越觉得东宫这次的赏花宴大有盼头,眼神里都隐隐的闪着兴奋。
她又转头去求秦照:“让我去吧,我保证只吃席和看戏,绝对绝对不惹事。”
秦照听了她方才一番分析,此时看她的眼神却在宠溺欣赏之外又多了几分惋惜:“你这脑子倒是真好用,怎么没生成个男子?”
沈阅白他一眼:“我若是被生成了男子,你怎么办?”
秦照倒是真没想过这一茬儿,闻言搂着她失笑:“那就把你挖到南境军中替本王效力,本王继续打光棍得了,总之你得跟着我。”
两人滚在榻上闹了一阵,直到沈阅不小心踢翻了针线筐,秦照才跟着她一起下地来收拾。
捡起那件做了一半的里衣时,秦照指着那个绣样又问她:“这个为什么绣仙鹤?”
“鹤寿无量,鹤与龟都是象征长寿的祥瑞,你们行军打仗的人不绣这个绣什么?那要不我给你改成王八?”
秦照:……
沈阅捡好了针线筐,又劈手从他手里把衣裳夺回来:“真能添乱。”
秦照看着她匆忙之下只穿罗袜踩在地上的脚,却是突发奇想:“王八就算了,你给本王绣点别的?”
沈阅不解,抬眸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等会儿!”
秦照却是二话不说,风风火火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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