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找他们,就是听说他们出门,不放心,过来看一眼孩子。”沈阅并未拒绝她的邀请。
蒋氏便转身进屋搬凳子去。
沈阅递了个眼色。
冬禧也忙着跟了去:“蒋家嫂子,我帮你吧,这些实木的凳子还挺沉的,对了,您这有什么茶,给我们王妃沏杯茶。”
目送她俩进了屋。
沈阅也不绕弯子,直接对着徐惊墨发问:“今日司徒太医没来?”
徐惊墨手指被孩子抓着,一大一小俩人较着劲,他就保持那个弯腰逗孩子的姿势,唇角始终噙着一丝近乎妩媚的漂亮的笑。
闻言,他又抬眸看向沈阅:“这孩子的病他也治不得,自是不会再来。”
沈阅眉心微微一跳,对他就不由的更多几分审视:“那你怎么还来?”
徐惊墨但笑不语。
又逗了逗孩子,终于用旁边一个布玩偶将自己手指从甘小公子手里换出来。
他站直了身子,漂亮的眸子望定了沈阅,这才又表情略带几分失落的开口:“微臣这等微末之人,登门拜访自然也是守礼数递了帖子,得了府上首肯才进来的,只是王妃身份尊贵,我这样的人进府,无需报到您的跟前罢了。”
沈阅:……
这话说的,倒像是她仗势欺人,他这还委屈上了?
沈阅对他的第一印象其实算不上差,只是因为他跟随司徒太医,又不得不本能的对他竖起防备。
尤其——
这年轻人行事,你说他循规蹈矩吧,他却又仿佛总在循规蹈矩中藏着些肆意妄为的邪气!
就比如东宫寿宴那次,他这样一个微末小官,又不关他的事,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可他面对当时已然疯癫嗜血凶残的贺景秋时,不仅临危不乱,还能适时出手阻拦了对方恶行?
你要说他是图表现……
事后却也没见他主动找秦绪邀功请赏的。
那次之后,他依旧在太医院,做着他那个寂寂无名的小小医士。
不图名,不图利?却又偏就跟了司徒太医那么个太医院里最是地位可观,背景复杂之人,到处蹚浑水?
沈阅对人,天生带着的防备心就比旁人更重。
她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少年片刻:“今日遇见你正好,上回在东宫我还欠你一个人情,答应予你银钱买你那瓶药的,你开个价,我叫婢子去取来给你。”
徐惊墨展颜一笑,笑容坦荡:“都是些不入流的下三滥东西,当日安王妃未曾当众揭穿于我,免我许多麻烦,这于微臣而言也是高抬贵手的人情债一桩。”
他有些肆意的又再摆摆手,眼底笑意忽的加深:“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亏欠,唯有人情债最贵,微臣可不敢再取您的银钱。”
话毕,他面上又恢复了循规蹈矩的谨慎模样,退后两步,恭恭敬敬拱手作揖。
“微臣告辞!”
然后,便避嫌自觉的先行离去。
沈阅并未阻拦,只是事后盯着空空的院门方向许久……
她总觉得徐惊墨最后这句“人情债”是话里有话在点她的,可是她与这人仅有的几次接触都历历在目,还真没什么交情牵扯可言。
随后,冬禧就与蒋氏一同搬了凳子,又取了茶点过来。
沈阅坐着吃茶,顺便逗了逗孩子。
几个月大的孩子,很是嗜睡,只一炷香的工夫不到,孩子又困了。
乳母将他抱回屋里哄睡时,沈阅也便起身离开了。
秦照几人出门,一直到天黑了都没回。
沈阅独自用了晚饭,又早早的卸妆沐浴,然后去书房随手拿了本书,钻进被窝里,边翻边等秦照。
可今日她这心思静不下来,也压根看不进去书,翻了没一会儿就干脆把书一扔,无聊的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正在打盹儿……
察觉秦照掀被子钻进来的动静,她忙扭过脑袋,睁开了眼:“你回来啦?”
秦照回来的晚,看她睡了,动作已经尽量放轻。
冷不丁被她转头过来盯着,他身体本能紧张的僵硬了一下,之后才彻底放松随意了起来。
他钻进被窝,躺在她身边。
现在天热了,沈阅晚上不大愿意让他贴着她睡,嫌他身上热,烘得她难受。
秦照便也侧身躺着,面对着她。
他抬起手指,拨开她脸颊上贴着的几丝长发:“是我把你吵醒了?”
“我没睡!”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惺忪的慵懒,她突然蠕动身体爬过来,把秦照按回仰躺朝上的姿势,然后顺势爬到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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