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我?”
白鸟捂着头,寻声看去。
逆光站在门前的是李鸣集的身影,只是他那副表情实在有些陌生。
即便她与对方见面也不过是在今天,可这幅表情和态度与之前少年老陈到有些像石头一样的李公子截然不同。
要是形容得话,这人像风,来无影、去无踪,不在意人世、不在意凡尘,有着谁也无法抓住他的虚无感。
“李鸣集!”
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不管是隐于地下的根茎,还是顺着剩下河床散开的枝叶,全数收拢归来,粗壮的枝条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收缩成尖锐的木箭要将他钉死在地面之上。
“若是脑子有病建议你直接看大夫,别在这儿人不人鬼不鬼地发癫。”就算是身处危境,嘴上也绝对不饶人,“而且你找错人了。”
他不躲也不避,站在原地伸手拔剑,那是一把和林知默手中的灵渊完全不同的宽刃剑,剑体宽厚,正面展露的剑体刻有灵蛇纹路;但这柄宽刃剑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两侧剑锋都未开刃,这使它看起来意外笨重。
木箭当头而下,灵蛇从宽刃剑中灵活地游出,嘶嘶吐出殷红的蛇信,白雾从它的口中倾泻,只用片刻的功夫就组成一张银白巨网紧紧束住它的攻势。
趁此机会林知默挥剑从它身边劈下。
有着人脸的巨型之花立马反击,震落的树叶闪烁着如刀的寒光要将从背后而来的偷袭者切成无数碎片。
从少女额头中央睁开的那只瑰丽无比的竖瞳不断缩紧,像是要立马转过来将背后的林知默杀死,可它寄生的那张漂亮的面容还是固执地看向握住宽刃剑,毫无畏惧与它对视的青年人。
它像是被分裂成了两个个体。
注意到这点的青年忍不住一挑眉,语气挑衅地说道:“哦?自己先起内讧了?”
“莫要大意。”林知默出声提醒。
“了——解——”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吊儿郎当、混不在意的感觉。
在叮铃哐啷的声响中,白鸟一路连滚带爬地躲在一处岩石假山后才感觉松了口气。
“——”
她看着从脸侧旁飞过的那枚“飞叶快刀”,松开的气又重新掉了上去,感觉还是要撤回之前那句话,说是安全其实压根就没安全到哪里去。
恐怕再过不久这块作为掩体的岩石假山就要报废,她需要赶紧换地方。
谨慎地探出头打量了一圈,借助现在这个身体完全不会受到生理因素的优势,在天女散花一样的攻击中,她更快注意到的是来自林知默背后的那根茎条。
“芝麻!背后!”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站起来朝他吼道。
林知默同样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挥剑。
青年错愕地睁大眼睛:“殿下,万一是幻觉!”
将那根妄图偷袭的枝条斩断,他这才回答:“不会。”
毕竟如果是由他心中所想所生的幻想,那他肯定不会想到对方喊他是这种称呼,不过再这么一想,她那种人说这种话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24章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报复行为,在她说完那句提醒后,下一波边缘锋利无比的飞叶就像长了眼一样翻几倍地往她这里袭来。
摸了一下被削断的假发,白鸟立马重新缩回头,想着敢情这假发用了还没有一天就惨遭暴力理发变成齐耳短发造型。
身后的假山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下已经变得摇摇欲坠,她拍掉落在头顶细碎的石子和飞扬的灰尘,猫着腰试图从后面绕出去。
就在几秒前冒头的时候她看见林知默的攻击比起说是冲着那些或是隆起或是藏于地下的藤蔓去的,不如说都是向人面花周围的那些红线砍去。
相对的,就刚才的交锋结果来看,也是砍断红线后给对方造成的伤害更可观。
将身上那些碍事的金银首饰先全部扔下,她弯着腰从即将倒塌的假山后迅速移动。
好在那边的两人为她分摊了绝大部分的注意,所以她才能有机会在可见度极低的环境中小心摸索着靠近那边的人面花。
被人面花操控的枝叶不像寻常花木那样柔软,可同样具有极强的韧性,挥舞起来的破空声犹如能够撕裂空间的长鞭。
一部分茎条将他们拦在三米开外的位置,另一部分茎条汇集成尖锐的木箭几乎要把他们躲闪的那块地方扎成筛子。
林知默手握长剑,颤动的剑锋犹如龙吟嗡鸣,即便被阻拦在外他一样能用剑气在身旁之人的配合下不断将人面花身边的红线割断。
“李鸣集,回头!”
青年一愣,身体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耳旁金石声交错,林知默已经持剑横向一格把来自他背后的偷袭拦下。
他看了眼不知道是从灰蒙蒙的空间中哪里传来的女声,还是将全部心神贯注在眼前的战斗中。
即便还有不少根茎扎根于地下,这株诡异的人面花直立起来的时候还是足有三米高,要是再往上一点估计能直接顶到四季园的屋顶。
不过看前面出现在四周墙壁上的纹路结界,它应该是没有那么容易出去的。
少女额间那只有着瑰丽颜色的竖瞳正在四处打量着什么,白鸟以自己现在绝对精准的视力做担保,它像是察觉到目前情势不妙;尤其是在自己损失了接近一半的红线后,正飞速地想要找个办法脱身战局。
然而它连接头部之下的身体却不受它控制一般执意要战,而且在是争夺控制权一样几乎把所有的战力都集中对付李鸣集去了。
这甚至感觉不是因为察觉到相较于另一个人来说,李鸣集的实力更弱这种相对合理的理由,而是夹杂了什么私人恩怨一样,今日一定要拖着他一起下地狱去。
但看他们那边的情况,防御一段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白鸟瞄了眼那边两人的战局,猫着腰打算绕过人面花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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