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清道:“礼多人不怪。而且本来抬头嫁女,低头娶妻;现在湘湘低嫁,咱们得有态度。”
家里到底有多少家底,不能轻易交代。
但是不能有钱还寒酸,日后大家真成为一家的时候,想起来心里会系疙瘩的。
而且主要是,对方是孟湘湘。
这个没心眼的傻大姐,对沈云清也是掏心掏肺。
沈云清不想辜负她。
她把孟湘湘看成小妹妹一般,想要她有个满意的婚礼。
贺长恭想到当年自己娶沈云清时候的简陋——非但是简陋,也没有这么用心,就更内疚了。
她对自己没感情,实在是自己活该了。
“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
“还真需要你。”沈云清笑嘻嘻地道。
她根本不知道贺长恭想了那么多。
“什么?你说。”
沈云清道:“送聘礼的时候,帮忙看着点箱子,尤其这个箱子。”
贺长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也和其他装聘礼的箱子没什么两样,只是小了些,便问:“装的什么?聘金?”
“嗯,聘金。”
贺长恭上手抬了抬,嗯,并不重。
以他曾经在军中扛辎重,对重量非常有分寸。
他猜测,应该是两千两银子。
沈云清,对家人真是太大方了。
弟弟娶媳妇,本来是他这个长兄的责任。
这些,都是他欠沈云清的,日后总要加倍偿还她才行。
沈云清却惊讶于他轻轻松松就能抬起那么重的东西。
以后再也不腹诽贺长恭是饭桶了。
人家虽然能吃,但是也能干啊!
很快到了成亲这日,贺仲景穿上新衣,骑上高头大马,在两个兄弟的陪同下,一起去孟家迎亲了。
孟湘湘听见外面的鼓乐鞭炮之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海兽葡萄铜镜中盛装打扮的自己,有些做梦的感觉。axg
她就这样,把自己给嫁了?
“湘湘这是要嫁给心爱之人了,人逢喜事,精神奕奕。”孙维君笑着对周边几个贵女道。
因为孟家来往的人少,所以今日来的年轻女子并不多,都在孟湘湘闺房里。
孙维君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
什么心爱之人?分明是暗指孟湘湘婚前就和贺仲景有了苟且。
孟湘湘不客气地道:“孟家从来不开大门,果然是正确的;一开门,不知道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跟进来。”
孙维君面色一僵。
大家不都是绵里藏针吗?
怎么到了孟湘湘这里,就成了单刀直入?
果然是个粗鲁的女人,只能配泥腿子。
别以为有人穿上了羽林卫的衣裳就成了人上人,泥腿子就是泥腿子!
这时候有人打圆场道:“迎亲的好像来了,湘湘赶紧准备准备;今日这大好日子,千万别出什么纰漏。”
孙维君却道:“迎亲的来了,那聘礼岂不是也来了?湘湘是孟大人的独女,这聘礼要是没有三五千两,那就太不像话了。”
沉默,深深的沉默。
谁不知道,贺家是刚从村里搬进京城的?
众人都下意识地以为,贺家得以住在这附近,肯定是因为贺长恭多年军功积累下来的,但是基本,也就这么多家底了。
贺长恭:你们误会了!并没有!老子什么都没有!
老子就是个纯纯吃软饭的!
沈云清:我作证,24k,纯得没毛病。
孟湘湘冷笑道:“我十六岁就嫁出去,没吃娘家那么多饭,而且也没有兄弟,聘礼稍微意思就够了。倒是某些人,一直嫁不出去,多吃了兄弟那么多饭菜,没个三万两万两聘礼千万别嫁。”
众人:“……”
这怼得,简直太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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