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骁招呼小二上菜,又给韦仲旌斟满酒,“韦兄今日高升,能抽空出来和兄弟吃顿饭,兄弟已经很高兴了。”他举杯,“来来来,碰一个,庆祝咱们韦尚书。”
韦仲旌摆手,“过誉过誉。”
店里伙计端菜上来,韦仲旌就了口油酥花生,将口中的酒气压了点下去,笑道:“之前刘兄给我说我还不信。不怕刘兄笑话,今下午我在营缮清吏司接到圣旨时,还以为是做梦。”
刘骁哈哈一笑,“都是自家兄弟,我骗你作甚。倘若是空穴来风的消息,我万万不会说,说了还韦兄白高兴一场。”
韦仲旌给刘骁斟酒,道:“不怕刘兄笑话,这尚书位置我是当得稀里糊涂。我听宣旨的公公讲,好像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严庆严公公举荐的。他日我若见到严公公,得好好感谢一番。”
刘骁放下筷子,“呦”了一声,“原来是严公公识得韦兄这匹千里马。说起来,我与严公公也有几分渊源,倒是可以为韦兄搭个桥。”扣了扣桌面,他道:“就是不知兄弟你愿不愿意。”
韦仲旌笑道:“那感情好,等我这阵子忙过就当面去谢谢严公公。这事便拜托刘兄了,万分感谢。”
刘骁脸板着,“这话就见外了,都是自家兄弟。”
韦仲旌难为情,斟酒笑道,“喝酒喝酒,这顿我请。”
两人喝酒聊天,直到樊楼快打烊了才分道扬镳。
月上中梢,刘骁回到宫中是宫门尚未落钥,他直奔司礼监。
严庆今日心情好,坐在镜子前,从那花白的头发中理出一根根白发,拿剪刀剪白发,“刘将军,事情办得如何?”
刘骁道:“韦仲旌已经是咱们的人了。”
严庆眼前一亮,放下剪刀,夸道:“刘骁啊,这次你是真没让咱家失望。”
工部不起眼,但是工部经手的修筑项目多,拨款也多,这一个项目克扣些银子出来,积少成多,这数目不容小觑。
刘骁道:“全靠公公提携。”
闻言,金豆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了句“马屁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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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岚没想到皇兄是来找她要人的,赵婳刚回到霁华宫没几日,便又被召回了思政殿,她跟皇兄抢不过人,便只能忍痛割爱,把赵婳又给了出去。
霍岚恨呐!
等日后公主府建成搬出去,皇兄便再也管不住她了!
她日日跟赵婳黏在一起玩,就不让阿婳进宫伺候。
赵婳再次出现在思政殿台阶下,心境自然与昔日不同。
她拱手作揖,道:“今日我能重返御前伺候,多谢严公公。公公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但说无妨。”
严庆面色和蔼,笑道:“姑娘记住这份情便好。咱家用得着姑娘的地方确实有,不过不是现在。”
今日他思政殿伺候茶水,又看见小皇帝捻着那一方手绢,约莫又是想佳人了。
那朱笔,小皇帝提起又放下,在龙椅上如坐针毡,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终于坐不住了,朱笔一扔,让他带了道口谕去霁华宫提人。
赵婳道:“能日日在皇上身边伺候,我啊就看到了希望,这日子也有盼头了。我先进去了,公公以后只管吩咐便成。”她从袖子里拿出两枚卷云形金扣塞到严庆手中,“这是前段时间长公主赏赐的,权当是孝敬公公。若是以后我能得皇上宠幸,成了妃嫔,少不了公公好处。”
严庆掂了掂分量,尽数揣入袖中,“咱家便先收下了。”浅浅鞠了一躬,道:“恭送娘娘。”
“嘘”了一声,赵婳捂嘴偷笑,“借公公吉言。但这话别让人听去了,树大招风。”
两人擦肩而过,赵婳越过严庆那一刹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赵婳踏进思政殿,许是听见有动静,霍澹闻声抬头。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心照不宣地给对方递了个眼神。
这是恰巧严庆进来,他往赵婳手中塞个茶壶,示意她过去给皇帝斟茶。
赵婳端茶走到御案边,“皇上看了好一阵奏折,喝盏茶歇息罢。”
霍澹朱笔一顿,有要收拾了的迹象,一抬头,赵婳一个“手抖”,茶没端稳,全洒在了他身上。
殿中的奴才各个傻了眼,呼吸一窒,脖子莫名感到凉飕飕。
严庆气得牙痒痒,真不该骂她蠢,还是骂她笨,“你这奴婢,毛手毛脚的!”
话音刚落,严庆赶忙上前,在小皇帝还未动怒前想将赵婳保下来,“皇上息怒,这奴婢刚来,奴才教导无方。”
真是蠢死了,这花招早就是妃嫔们玩剩下来的。
“皇上恕罪,”赵婳脸都吓白了,从怀中掏出一方丝绢,探身过去,在那浸湿的衣裳上擦来擦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上饶恕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边擦边说,边说边哭,欲泫欲泣,楚楚可怜。
那手绢带着一股馥郁的芳香,让人心猿意马。
霍澹目光变得炽·热,喉结滚了滚。
忽地,他抓住赵婳纤细白皙的手腕。
赵婳抬头喊疼,眼睫湿润,星眸含雾,这招人疼爱的模样,让人见了不禁心生怜惜。
霍澹眼底染了一抹情·欲,嗓音沙哑,道:“伺候朕更衣。”
赵婳如临大赦,有点没明白他意思,迟钝地点头。
霍澹冷眼看向严庆,后者则是躬身,将殿中闲杂人等都遣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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