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不到像子固先生那般对典故诗词化用的信手拈来,但读写已经基本没有障碍。
他每看完一篇古文,讲解或评价时也总能言之有物。
既然说到杂志,便不得不提一句符谦了。
符谦先前用的那招钓鱼大法确实见效神速,都不用读者提什么意见,不少拿到样刊的作者就已经窥见了端倪,在一期刊发之后二期刊发之前,就纷纷致信,希望能给自己的文章加上标点符号。
当然除了这些很有自知之明的,自然也是有坚守传统之人。
比如一期主推的三篇文章最后的那位写《四月初八登禅山有感》的作者宋绪文老先生。
周承弋乍然一看这文,恍然以为回到了现代的高中课堂。
无论是开篇的“孟夏之初,天朗气清”,还是通篇的对偶工整,都十分有既视感,他当时就没忍住翻到文章末看看下面是不是有个课后作业栏目,第一条就写着全文背诵。
真是亲切又莫名的透出几分恐怖焦灼来。
宋绪文老先生是先帝时期的进士,也曾官至三品,因直言劝谏接连被贬谪,后见先帝朝政昏聩黑暗,怒而辞官,先后在青州和景州隐居,今上登基第二十年才返京,自此定居开了个私塾。
老先生尊崇孔孟之道,践行有教无类的准则,对于传统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坚持。
当年在符谦改制长安书坊被文人口诛笔伐之时,他便主动投稿了一篇《文学》,引经据典的论了一番通俗小说的利弊,也算是为符谦站台了。
符谦开杂志,向老先生约稿,老先生亦是欣然赐稿。
结果没想到标点符号之事一出,老先生却颇为反对,又专门在二期登了一篇《句读》来批判,认为他们这是数典忘祖。
符谦正是想顺水行走推行标点符号的时候,收到这篇稿子顿时头都大了。
还是房观彦说:“一家之言不若百家争鸣,各有论点便来一教高下。”
遂赐稿《新句读》一道刊载。
符谦立时就转忧为喜,眼睛比灯火还要亮,二话没说就拿起稿子告辞,马不停蹄的去了书坊,叫人将两份稿件都加进去。
也是因此二期杂志要比一期杂志页数多出一些。
此事符谦自然是不可能跟周承弋说的,但是子固先生会啊。
子固先生不仅说了此事,还说了符谦因为被老先生痛斥,在他家里吐槽老先生固执的“乃是一方磐石,坚定无转移,绝不可被撼动”。
然偏生宋老先生德高望重桃李天下,符谦也只敢私底下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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