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晔低下头乖乖认错。
卯时至,南书房外的铜钟被“铛铛铛铛”的敲了四声。
“好了,上课吧。”叶疏朗说着打开书,就听一片悉悉窣窣的声响,十个小孩无一不是将课本推到一旁,拿出纸笔展开铺好。
叶疏朗似乎习以为常,他拿着书中夹带来的厚厚一沓纸,然后拿起桌案上的浆糊,专心的将其一一糊在墙上。
周承弋眨了眨眼,“这是?”
“叶翰林的课本是自己编的,那些被糊在墙上的是他今日要讲的内容重点,他将其称之为教案。”祝春福解释。
叶疏朗整个上课过程中,周承弋都会时不时的震惊一下。
比如对方讲完一节内容会布置课后作业,然后会休息一刻钟左右,随便可以干什么——这句不是说笑的。
周承弋看到叶疏朗说出“休息一刻钟”之后,裴晔直接趴在了桌上,有两人拿了他的蹴鞠在后面空旷的地方互相颠球传球,也有人凑在一起扯闲谈,当然更多的是蜂拥到叶疏朗身边问问题,他便宜妹妹就在其中。
虽然大家都没有走出房间,但这氛围!这熟悉感!不就是课间吗!
面前一扇窗突然被推开,周承弋怀疑的直白目光毫无阻碍的直接落在叶疏朗身上,叶疏朗头顶一凉,抽空抬头投来疑问的一眼。
周承弋默默收回视线,转头对上一双万分熟悉的溜圆猫儿眼。
“方才上课时在外头站着的原来一直是你,你来做什么?为什么那么盯着我们夫子?难道图谋不轨?”徐瑞奶声奶气的,用同样怀疑的目光看着周承弋。
周承弋:“……”
“小世子,这是新来的弋夫子,不得无礼。”叶疏朗走上前来,顺便将周承弋介绍了一遍。
除了徐瑞没人认识周承弋,绿妩也一样,她每年宫宴上倒是远远见过,但小孩年纪小忘性大,至多也就是觉得有几分眼熟,自然也就无人知道他是废太子。
众孩童都鞠躬弯腰齐齐喊了声:“学生见过弋夫子。”
“……你们好。”周承弋硬着头皮应了声。
他现在就像被赶鸭子上架的花匠在豪门工作,然后看着那些青春靓丽价格昂贵的脆弱花朵,拿剪刀的手微微颤抖。
叶疏朗大抵是看出了他的不适,主动走了出来。
周承弋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句,“天王盖地虎?”
叶疏朗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着他。
周承弋再接再厉,“奇变偶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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