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朗可是探花郎出身,初入官场入职翰林院是惯例,但皇帝不可能永远将他放在翰林院里。叶疏朗想要入朝听政必须得一步步爬上去,然则京中官职有限,世家权贵盘根错节,固然可以给他安插一个不痛不痒的位置,却远不如去地方任职来的有用。
地方贫苦一些,但找对方法资历很快就能上来,快则三五载,慢则六七载,等到能回京中述职,必然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履历漂亮,直接一飞冲天的也不是没有。
蒋侍郎便是这般选择的,走的时候是四品官,回来直接就是二品工部侍郎,他上面的工部尚书年纪已经大了,去年就频频上书想要辞官,蒋侍郎调回来就是接他位置的,侍郎之位不过是过渡而已。
当然叶疏朗不可能同蒋侍郎一样以巡抚的官离京,但绝对是比翰林高两品的,这直接就抬高了他的起点。
叶疏朗背靠恩师沈太师,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只要他能熬回京,前途坦荡只高不低,他自然是愿意的,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南书房的学生和工作。
说白了其实是不放心教学的老师,新学制的改革依旧是争端,支持者稍逊于反对者,偏偏反对者大多是资历更高的,叶疏朗这个革新派任班主任,基本就等于抓住了南书房的权柄,他离开之后,最有可能被任命的是陆光复陆编修。
陆编修是守旧派,他支持教材改革,在学时等方面却一直蠢蠢欲动的想要恢复旧制。
叶疏朗很担心自己一走,南书房开倒车,如今的学制直接崩盘。
为了避免此事,他在得知调令的当日就淌着夜色找上了周承弋,拜托他务必在有合适的人选之前先担任班主任一职。
周承弋一开始有些犹豫,“班主任的事情杂乱,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若是一段时间也就罢了,可要是时间长……”
叶疏朗道,“不会,今年春闱我师弟杜冰箬和他同袍几人皆榜上有名,虽然只是二甲之后……我已经向陛下举荐过了,只要他们能通过下月吏部的考核,便能入翰林任职。”
“您放心,我师弟在长安幼学教过书的,他是十足赞同如今学制的。”叶疏朗又赶紧补充。
周承弋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符谦因为他的拒绝特意在信中提过一嘴,他便问了问,“同袍都有谁?”
“骆异和蒋羽生。”叶疏朗介绍道,“这二人与我也是同学。”
周承弋没听到信中那位账房先生的名字,遂问了一句,“没有徐开?”
叶疏朗神色茫然了一瞬,显然是不知道这人,不过他还是认真回想了一下榜上的名字,确认并无徐开此名,才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周承弋便也没有再多问。
直到第二年春闱,周承弋在殿试上见到了徐开本人才得知,徐开是在科举前一月才复学的,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去参加,翌年就直接位列二甲,他后来也通过了吏部的考试入了翰林,正好接了骆异辞官空出来的位置,同杜冰箬共事,这两位同乡引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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