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周彦告诉陆灿,他帮秦楠找了份在文化学校当保安的工作,正巧秦楠有继续上学的意思,白天上班,晚上就近上补习班,突击一段时间后可以参加成人高考,运气好说不定一把过。以后换份稳定工作,秦家老两口的生活比较有保障。
“对了,”陆灿问,“老毛近期过不过来?”
“不知道,他没说。不过小毛情况有好转,年后应该能出院,到时候他肯定得来看媛妹儿。”
小毛病情稳定,秦楠打算继续上学,就连浑了十几年的周彦都要走上正轨了,大家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陆灿想,只有他,刚从一个渣男的火坑里跳出来,又垂直跳入另一个骗子的火坑,被骗身骗心,越来越惨。
“啊对,我忘问了,”周彦下意识撩发尾,手在耳边划拉半天没划拉着,才惊觉自己已经变成短发了,尴尬地抓抓后脑勺,“你跟格斗教练进展到哪一步啦?”
“他不是格斗教练”陆灿下意识反驳,“他是算了,爱是什么是什么吧,跟我没关系。”
“嘿,怎么能跟你没关系,你们闹别扭了?”
何止闹别扭?陆灿想说“我们掰了”,话在喉咙里哽住许久,却没能出口。
比当初向朋友们宣告和段宇扬分手难千倍万倍。
“不属于闹别扭不说他了,咱聊点正事。检察官打算半个月后开庭,咱们得抽空把秦楠接回来。如果有必要,也得把秦叔秦婶带过来”
“好的,我找工作没那么快,到时候我来接人,你专心配合警方和检察官就行”
周彦不是那种好奇心旺盛的人,陆灿三言两句很轻松便岔开话题。两人吃完饭继续往滨城走,赶在八点货车解禁前进了市区。
陆灿的小区距入城口还有一段距离,到家已经将近九点。可能是开一整天车的原因,他整个人无比困乏,跳进浴缸泡完热水澡就躺下了,一觉闷到天大亮。
北方习俗,初三要带着姑爷回娘家,楼上的女儿也不知道生了几个孩子,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闹声直接穿透天棚把陆灿从床上掀了起来。他简单煮点泡面填饱肚子,满脸低气压地撸起衣袖,环顾客厅,决定开始清理季明泽留下的东西。
其实季明泽带来的私人物品很少,三件T恤、两条家居裤、一盒内裤、几双袜子,还有生活用品什么的。想想那套冷清的小两居室,好像只有这些东西,季明泽似乎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了。
东西少好,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收拾完,节省时间。
然而事与愿违,当陆灿打开衣柜那一刻,看到季明泽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衣袖,忽然有些不想分开它们。
走进卫生间,因为懒,他一直没出去买牙刷筒,季明泽的牙刷委委屈屈和他的牙刷挤在一起。两根牙刷刷柄交叉,像两只亲昵依偎的白天鹅。
陆灿拿出去一只,另一只蓦地失去支撑,滑落在牙刷筒边缘,白天鹅变成丧家之鸟,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