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泽拿下大衣,挂在自己臂弯上。临出门之前,陆灿忽然叫住他:“季老师!”
“嗯?”季明泽脚步顿住。
“记得给手涂药。”
“好。”
“你最好穿上外套当然穿不穿是你的自由,一切随你,跟我没关系。”
季明泽笑着套上大衣,提着密封袋往外走。拉开门,想起来什么似的提醒道:“有时间把门锁密码换了吧,省得前男友再偷偷进来。”
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段宇扬曾擅自闯进来向陆灿求和。那次季明泽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匆匆赶来替他赶走了段宇扬。
从今以后,都没有人会随叫随到的保护他了。
陆灿鼻子酸的要命,说不出话,只能朝季明泽点点头。
陆灿在餐桌上坐了很久,直到肚子传来几声清晰的“咕噜咕噜”,才终于渐渐回过神。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水煮牛肉表面结成一层又黄又硬的油块。要放在以前,这盒菜分分钟会被丢进垃圾桶,此刻陆灿却不太想丢,端着餐盒起身,走进厨房,放进微波炉。
还不如刚才吃呢,陆灿想,口感会比二次加热好很多。
谁知道他满心戒备,生怕季明泽耍手段继续骗他。人家倒二话不说闷头收拾,急的外套都不穿就想走。
是觉得骗不住他了,没意思了,准备彻底消失了吗?
那来的时候干嘛给他带吃的啊!
陆灿完全没胃口,为填饱肚子胡乱扒了几口饭。不过这已经是除年三十外吃的最像样的一顿了。
吃完擦桌子的时候,陆灿做下一个重大决定——他要认真寻找自己喜欢的事。现在渣男遍地走,谈恋爱不靠谱,精力不如往别的地方放一放。
而且不得不承认,见过季老师那么出色的人,他真的很难——至少短期内很难对另一张脸动心。
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谈恋爱。
人没爱情死不了,可是会无聊,会渐渐发霉成一朵阴暗的蘑菇。他叫陆灿,春光灿烂的陆灿,必须对得起老陆的期许。而且在和季老师讨论“该怎样衡量自己”这一命题时,季老师曾告诉过他,如果暂时找不到喜欢做的事没关系,等春光灿烂时再想同样来得及。
马上打春了,距离春光灿烂不远了,他不能再做大海上漫无目的航行的小帆,在下一次巨浪打来时一如既往倾覆。如果说一些人的离开注定教会他什么,那么段宇扬和秦媛媛的离开告诉他,他所浪费的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季老师的离开告诉他,他确实拥有一颗沉默的树、一道朝他生长的影子,可他不能永远躲在树和影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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