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厌唔了一声,说好。
他又偏头看窗外。有一个人比自己还早发现他生了病,这事儿令他有点说不出来的高兴,或者说是欣慰。
欣慰身边终于有个人会爱他关心他,把他放在心尖上。
俩人到了医院,徐凉云背他起来,小跑进医院,然后把他放在医院大厅的银色座椅上,说你等等我,然后自己跑去挂了号。
陈述厌靠在座位上难受,仰头看着医院里的白炽灯,突然想起前几年他自己三十九度高烧,没人在旁边,只好自己打车踉踉跄跄地来医院。
那时候他意识不清醒,衣服都穿少了,路上又着了凉,进来的时候直接奔了四十度,咚一下子昏在了医院里。
那时候外婆刚被查出来癌症,简直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
外婆朝他笑,说小厌,外婆就怕你以后会一个人啊。
一个人不好受呀,小厌。
陈述厌怅然。
他低头,看到徐凉云在医院前台填表,在给他建卡挂号,连轻轻皱着的眉头里都写着爱他两个字。
他不怪徐凉云,只是有时候还是不免遗憾。
有很多时候,徐凉云要是像今天一样在他身边,陈述厌肯定能更体面些。
他是希望徐凉云在的。只是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处。
也好,以后一起就行了。
以后把手攥牢点,别再松开,就行了。
徐凉云挂好号后跑了回来,背着他去了门诊。医生给他测了体温,377,确实是轻烧。
医生说和他们俩说的没关系,多半是昨天他俩出去的时候喝风了。就算没上过山车,他俩一个劲儿走室内项目,那游乐场里的室内项目都是分散的,里面也都开着热风,现在二月天,外面还死冷。这么冷热频繁切换,陈述厌还在外面吃棉花糖张嘴喝风,第二天起来才会轻烧。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他身体免疫力不太好而已。多吃水果蔬菜,平时少熬夜,多出去走走,别总在家里闷着,一会儿给他打一针就好了,不过以防万一,今天就在家里好好躺着养养吧。看他这样,你最好在家里多备点感冒颗粒,我估计他挺爱感冒的。”
徐凉云连连点头,全都记下了。
打针的时候,陈述厌看那尖锐的针头嘴角直抽,胳膊虽然露了出来,人却抓着徐凉云不放,半个人都抱着他,不敢去看。
徐凉云抱着他拍他后背,安慰着道:“好了啊,不看不看,就疼一下。”
陈述厌可怜兮兮地发出小奶狗呜咽一样的声音:“呜。”
徐凉云哭笑不得。
打过一针以后,徐凉云背着他出了医院。
陈述厌感觉好了不少,可还是有些使不上劲,懒得动。便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背上,搂着他脖子,问:“你放心了?”
“嗯,”徐凉云点头,“你吓死我了。”
陈述厌笑了,笑得病恹恹的,问他:“你是不是怕以后都碰不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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