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蔽沉默了一会儿,又轻声说道:“我母妃曾经也是这般说过,但她后来又后悔了。”
咸毓心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会这副模样。
她立即回道:“会不会是你先前听岔了?”
楚蔽在她的耳旁轻笑一声:“她说,只有那般,才能历练我。”
紧紧抱着他的咸毓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直说道:“你如今无需历练了。”
那他总能安心了吧?
先前他是皇子,可能他母妃觉得慈母败儿?所以对他那般教育了。可如今他无需历练了,她怎会做出反悔的事来。
那时他让她可以先出冰洞外等他。她也说了,如果她出了冰洞,她也不会一走了之,肯定会在洞门口等他的。
而此时,他实则也无需多问。等咸毓出去之后,她当然不会真弃他不管、逃之夭夭,不在意他一人身临险境的后续。
他选择留下来让她走,是他觉得自己更加有阻拦这里众人的能耐。这一点咸毓也认了。与他比起来,她除了一些说胡话拖延的嘴皮子之外,实在是少了太多以一敌众的能耐了。
可她坚定着自己能出去之后搬救兵的承诺。哪怕前路迷茫。她也绝对不会对他弃之不管。
楚蔽轻拍拍了两下她的后背。
咸毓松开了怀抱,
母猫终于从压扁的状态恢复到了圆润的体型。
漆黑的夜路上。
两人不再多言,并肩前行。
楚蔽再送她几步。
然而,还没走多久、不远处的声响越发靠近之际,咸毓却再次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她猛然抬眸看向他,眼神绝无仅有的犀利,让楚蔽都心生疑虑,以为她又要反悔了。
夜色中,一身白衣的咸毓抱着猫,竟然将他逼退了半步。
她面上不悲不喜,陡然说出了一句话:“不,你不信我。”
说罢,她已然转身,大步离去。
徒留怔愣住的楚蔽立在了原地。
……
今夜的风越发的大了。
并非像是要下雨的征兆,只是给这本就温暖的夏日送来一阵凉爽的夜风。
咸毓抿着嘴,怀里抱着猫,闷头沿着笔直的方向往前走去。
她的脑海中乱成了一团。
却与此同时觉得自己分外的清醒。
一个多月以来的二人在一起时光像是转瞬即逝的电影一般,分明可以徜徉在没有结局之中,却又莫名其妙的带上了时限。
两个人经历的所有的画面在她此刻的脑海中清晰极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事都能健忘之人。
此时越是回想,她迈出去的步子越大。
伴随着一侧刮起来的夜风,大步走的她脑后的长发也在夜空中飞舞了起来。
最不清楚眼下是如何状况的当属咸毓怀中的母猫了。
但如今的它也已然习惯。从一开始咸毓的身边永远粘着楚蔽,到后来因为意外而导致他一时不现身。现在的母猫也早已接受了两人分开的局面。它安然地躺在咸毓的怀抱之中,躲避着夜风的吹拂。
终于,咸毓便来到了疑似此地的出入口。
她的身后果然没有追上来抓她的人。那便说明后面的楚蔽用一己之力,替她拦住了所有人的快速动作。
咸毓也一直没有回头看过。
她从来没有这么快的行动过,以至于她走到疑似的出入口时,一双腿都立着直打颤。
可是出入口便在眼前了。等她出去之后,她还要趁着夜色,抓紧时间,马不停蹄地一人走出那片无尽的森林。所以现在她不能犹豫。
咸毓抱紧了怀里的猫。
这只安抚的小猫是她此时怀中唯一的温暖。
她不再犹豫,回想起之前楚蔽叮嘱过她不止一回的步数。
可就在这时,一旁黑暗中忽然蹿出了一道身影!
咸毓吓得差点儿出声,好在接着便看清了熟悉的面孔。
“是你!”
先前那个住在圣女屋所的前圣女的表侄女,那个被她提前赶出去避风头的小妹妹,此时着急忙慌地朝她跑来,激动地喊道:“你真当来了!”
咸毓却有一瞬的恍然。因为这画面真像是不久之前她带着楚蔽一同从冰洞中走出来时,这妹妹也是焦急担心的神色,真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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