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们嘴上都说看不惯董鄂秀玉,实则在生活中那是处处模仿着她。
董鄂秀玉皮肤白皙,相貌清丽,青白两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是秀丽又清雅,平日里并未太过于奢华的穿金带玉,只是简简单单的打扮,便如同那出水芙蓉一般干净又美好。
蒙古的贵女们许没有那么多文化来形容,但他们也能看得出来,这样打扮的董鄂秀玉看着就是干干净净的,让人一看就极有好感的模样。
如此,大家自然是默契的学着她的妆容,她的打扮,她的说话动作,顺治一颗心都扑在了董鄂秀玉身上,早已经把其她妃嫔都忘在脑后了,因此如今乍一看这么多穿着打扮都与董鄂秀玉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妃嫔时整个人都快麻了。
又是无语又是愤怒的赶紧扭头看着董鄂秀玉那种辣眼睛的感觉才退去。
习惯性的没等董鄂秀玉行礼就直接把她扶起来,顺治捏着对方的手,心疼的问道:“手疼不疼?”
哈!一众等着皇上对于董鄂秀玉肆无忌惮的掌掴宫妃的事情下定论的嫔妃们就等来这么一句问话!个个都傻眼了。
顺治心疼的不行的说道:“她冒犯了你,直接让奴婢打她就得了,她的脸皮多厚啊,你这小手软软嫩嫩的,跟块豆腐似的,打她的做甚,仔细伤了你的手。”
毫不夸张的说,一群嫔妃都僵硬成了石像,整个人都掉色了。
孟古青都被顺治的双标哽到了,上辈子自己责打宫妃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副态度,语气极冲的把自己是好一顿训斥啊,如今呢,董鄂秀玉也是打了妃嫔,结果他倒好,心疼董鄂秀玉,怕她打的手疼。
心里絮絮叨叨的骂了顺治一千多个字还嫌不够的孟古清气的咬牙,“皇上,娜仁乃是博尔济吉特的……”
又来了,又来了,这充满优越感的明明已经在大清的后宫,还总是一味地抱着自己以往的身份而不停的自傲的话语,又来了。
顺治不耐烦的说道:“不管她是谁?以下犯上的冒犯贤妃就是罪不可赦,来人,杖杀!”
“ 杖杀”这两个冰冷冷的字一吐露出口,这慈宁宫外的气氛都骤然间降到了冰点,娜仁可不是个普通格格,出生高贵的她在这宫里是金尊玉贵的嫔妃,不是个被打死了,都不会有人都言语什么的奴婢。
女人家的吵吵嚷嚷,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皇太后是抱以宽容的态度的,毕竟都是从彼此的碗里抢肉,只是吵吵嚷嚷已经是很好的局面了。
但事关一个宫妃的生死,皇太后可就坐不住,被苏嫲搀扶着走出来的皇太后不怒自威的说道:“够了,都别再闹了,宫妃之间的吵嚷不是什么大事,没得几句话就闹得要人性命的地步!”
顺治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坚持的说道:“朕说了,杖杀!谁敢有异议就与博尔济吉特氏同罪!”
此话一出,众人的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皇太后听着这怼到自己脸上的话:“博尔济吉特氏,福临,你忘了你额娘也是博尔济吉特氏!”
没忘,正是因此给了科尔沁太多的优待了,但显然,科尔沁与皇太后都并不满足,他们想要下一任帝王同样出生于博尔济吉特的腹中,贪婪成性的让顺治越发的不耐烦。
顺治抬眸定定的看着自己的额娘,一字一句的说道:“朕已经说了,杖杀!”
曾经肆无忌惮的稍有不顺便在伺候自己的宫人身上发泄,动辄将人打死的娜仁此刻傲不起来了,她就如同她曾经最不屑的宫人一样,哭的眼泪带鼻涕的不断的求饶。
“皇上,臣妾知错,求皇上饶臣妾这一回,臣妾会改的!”娜仁哭的凄凄惨惨,但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谁敢同情她,孔武有力的两个太监压制住她所有的反驳,直接将人拉走了。
娜仁自然是不从,疯狂的求饶哭喊,仍旧抵挡不住的被太监拖走,最后只留下地上两道长长的拖痕。
看着凄惨,但没人敢出来给她求情,就连皇上的亲额娘都被撅了回去,显然,皇上是动了真格了,谁敢冒着与她同罪的风险给她求情?
董鄂秀玉看着沉着一张脸的顺治温和的劝慰着说道:“皇上,不必如此大动干戈的,只不过是女人家的几句闲话而已!”
董鄂秀玉这一出声,那无形的紧绷的气氛立刻就松缓了下来,因为刚才还怒气勃发的非要见血的顺治已经头疼又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改口说道:“去让施刑的人住手吧,将她打入冷宫!”
帝王说一不二,更何况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威信和那份不容质疑的权威都不可能会改口的,可顺治哪怕是头疼却还是宠溺的顺着她的意思改口了。
这份恩宠,赤裸裸的让方才跟着娜仁攻击董鄂秀玉的嫔妃们脸刷的一下惨白,险些站立不稳的她们等着顺治和董鄂秀玉携手离去之后,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庆幸之色。
这下没有人再有心思说什么别的闲话了,心有余悸的她们,打定主意,以后见到董鄂秀玉就先退避三舍的让着,不然生怕这突然跟神经病上身一样毫无逻辑的皇上把她们一块给收拾了的时候。
第98章
御花园中常年四季都是春光满园, 娇贵的花儿在枝头肆意开放,带来满园的秀色动人, 大面积的花卉争相开放, 让人不禁有种如临仙境的梦幻感。
在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之中,长身玉立的美人也毫不逊色,一身浅蓝色绣祥云纹衣裙, 仿佛那湛蓝无垠的天空, 洁白柔软的白云都化为了她的裙摆。
就连那明媚的阳光都仿佛格外偏爱的洒落在她身上,让那本就精致小巧的容颜更多了几分如梦似幻的感觉, 完美无瑕的令人只能想到月中仙娥,那是满园春色都压不住的艷色动人。
细碎的阳光跳跃在她纤长的羽睫上, 扑闪扑闪的看着人的时候,更显楚楚之姿,又黑又亮的瞳孔专注地凝视着顺治,仿佛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
这无声无息的质问的样子让顺治无奈的只差举手投降了:“我劝你的时候,你听了,怎么你劝我的时候,我听了就不行了!”
这压根不是一码子事, 董鄂秀玉没有被他插科打诨的姿态给糊弄过去,严肃着一张脸的反驳着说道:“刚才你根本没有那么生气,不过是故意的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 只为了让我劝诫你的,不是吗?”
哪怕心中已经有过预感, 但在直面这这淡淡的不以为意间便直击自己灵魂, 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剖析了的话语时, 顺治的心跳还是陡然间漏了一拍。
巨大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 胸膛中的心脏不甘示弱的剧烈跳动着, 无法言语的兴奋所带来的满足感让他几乎要喟叹出声。
这是他的同类,全心全意的彼此相信理解的存在,又一次从董鄂秀玉的行为举止中咀嚼出这么一个让她满心欢愉的答案的顺治,还是激动的仿佛血液都滚烫了起来,那种灵魂上的共鸣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轻笑着掩饰地说道:“可是秀玉之所以借坡下驴的为难她,不也是因为我吗?”
因为洞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故意的做出一副嚣张跋扈的姿态来给自己递台阶,想到这的顺治嘴里就像含了一颗糖,甜的仿佛整个人都躺在了那甜蜜的汁水里。
董鄂秀玉理所应当的说道:“攘外必先安内,汉人和满人如今已经被你一推一拉的暂时找到了个平衡点,你自然会冲着蒙古下手的。
之前你对他们恩荣的太过了,要是突然间翻脸,未免显得过河拆桥之嫌,唯有从我这边开始,一个后宫宠妃,一个既重要也不是很重要的地位开始才那样自然而然!”
平静的如此说着的董鄂秀玉脸上甚至挂着一抹微弱的笑容,像是那黑暗中安静的不断燃烧的烛火,温柔的却能带给黑夜中的旅人无可比拟的安心感。
顺治将手死死的握紧成拳,才能克制住心中疯狂的想要将眼前的人抱在怀里,揉到骨血中的念头,陡然间放松下来的他就像是累了几天几夜之后,倒在高床软枕之中的人,无法言语的安心和舒适传来。
脑袋晕乎乎的他遏制不住的流露出了柔软的笑容:“你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我也洞悉了你的动机,这就是汉人说的心有灵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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