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也知道这个,所以谢清河透露出这个意思的时候,他没反对。
但重新立碑是个大事,他要告诉给江老头知道。
“这是好事。”
江老头听完江元说的话,沉默愣神了许久,他才低下眸笑着回了一句,老翳带着血丝的眼这会儿已经红透。
他哽咽一下,又咧起嘴笑着道:“你妈妈身前,总和我说,要保守好她的秘密,不能累害了你。”
“要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没问题,还是两个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烈士的女儿,她肯定不会再担心,也不会再害怕了”
“真好,这样真好”江老头喃喃道,又忍不住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如慧,如慧,你知道了吗?你身份没问题,一点问题没有的”
——
“你就回来了,和爸聊好了?”
“都说了?那爸怎么样啊?没什么事吧?”
文莉回来,拿水桶去锅炉边接了水,打算拎去浴室洗,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哪怕只是接了大半桶,她也拎得吃力。
冬天洗澡,她喜欢泡澡,但拎不动水,她也只能将就一下,简单冲个澡就算。
冲澡就是比泡澡冷,文莉裹着棉袄从浴室出来,冷风吹过来,她立即打了个哆嗦。
见江元推开小门进来,她立即看向他问道。
“嗯。”
从堂屋那边出来,江元情绪比先前沉了几分,毕竟江老头那个样子,他看了很难不受触动,他点了点头,又看向文莉,见她穿得单薄,就披了件薄棉袄,他眉头皱一下,赶紧拉了她回屋。
“怎么衣裳不穿好就出来了?洗这么快,没泡澡?”
江元一边说着,一边给文莉系棉袄上的扣子。
“这样快嘛,再说前天才泡过澡,歇一天。”
文莉笑说着,由着江元给她系衣裳,又问道江元:“爸他情绪怎么样啊?”
迟疑了一下,“对谢叔,他”
江老头是个比较敏感又感性的人,要是知道江元妈妈本来该有个很好的人生,却跟着他吃了好些年的苦,他心里估计会很难受。
尤其,他到现在还认为,江元妈妈的死,是他害的。
就算不是他克死的,也是他没照顾好她。
“他还好,知道妈妈身世没问题,他挺高兴,就是情绪有些激动。”
“我让江梅留意着,不会有事。”江元回道。
“那就好。”
文莉闻言放下心,江元已经够苦了,她不希望再有别的不幸落在他身上。
“嗯。”
江元应一声,给文莉系好扣子,摸一下她的手,已经没有刚进来时那么冰了,他放下心。
给文莉理了理先前洗澡胡乱绑的发,他抬手看一眼手表时间,还不到四点。
江元想了想,似决定下什么来,抬头和文莉说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什么事啊?”
文莉下意识问了一句。
“是去姥姥家吗?”
江元正要去拿外套,闻言,他顿了一下:“不是,姥姥那儿明儿一早我去说一声就成,是别的事。”
“等我回来告诉你。”
“哦。”
江元这么说,文莉也不问了:“那你去吧,晚些我准备晚饭,不用着急。”
“用不了那么久,不用两小时就能回来。”
江元拿好外套穿好,回了一句,想了想,他又说:
“你把咱们家剩下的那只鸽子炖下锅就行,别的等我回来再弄。”
——
“不用两小时就能回来,去干嘛呢?”
看着江元把院门关好,走了,文莉关上房间门,嘀咕一句。
但她想了半天想不到他要去干嘛,她也就没管了,去拿了画板。
先前江元把妈妈的画像给谢清河的时候,那不舍的样子,她看出来了,趁他出去,她脑子里这会儿也还有记忆,赶紧给再画一张出来,是最好的。
画第一张画,文莉差不多花了快三个小时,毕竟那个要靠现听,然后一点点找准五官再拼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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