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莉知道这个人,就是袁月的外公。
文莉感觉,事情可能就出在这周副厂长的身上,她不禁问道:
“那周副厂长给处理这事了吗?”
“处理了。”
赖大娘说起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狠咬了一口老牙。
“他倒没像厂长那样当缩头乌龟,也没有不给我们解决问题,他很快拿了两个方案出来给我们选。”
“一个,是和大家一起排队等,等厂里效益上来了,有钱了,就开始建房,但这个是没有确切时间的,只能慢慢等。”
“还有一个,就是建集资房。”
赖大娘说到这里,看向了文莉:“姑娘,你知道集资房吧?”
“恩,知道。”
文莉点点头,集资房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不清楚,但衢县那边最近一年多分配到职工的房子,大部分都是集资房。
她前世的时候也听过,这个年代造了不少集资房。
“就是由上面批地,你们拿一部分钱出来,再厂里拿一部分钱出来造房子,到时候房子归你们,但是产权是厂子里的。”
“对,就是这个!”赖大娘应道。
“周副厂长说,我们只需要出百分之四十的钱,剩下的百分之六十造房的钱由厂里出,每家每户限购五十平。”
这听起来倒是挺合理的。
“所以,大娘你们是选了造集资房?那,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那可出了大问题了。”
“我们家里急缺房子,等着结婚呢,当然不能漫无目的的等厂里有钱造房了,我们家是第一个签字交钱要建集资房的人。”
“有我们开头后,接着和我们家近的几家也签字了。”
“再然后,人越滚越多,厂里已经有二百多家签了字。”
“结果呢,我们字签了,钱也交了,到现在一年多了,那房子就造了一个底出来。”
文莉闻言,不禁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说是签字造房的人家太多了,超出了厂里的预算,现在厂子效益越来越差,拿不出多余的钱来维持后续了。”
赖大娘说道这儿,摊了下手,苦笑一下。
“我们当初是相信厂子里,才把这么些年攒下的钱都拿去买了集资房。”
“结果没想到是这样子,我们去找周副厂长,周副厂长就一个字,等!”
“等厂子里条件好了,再继续造。”
“那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这事没和上面反应吗?”
文莉记得,这种事是有上面兜底的。
“反应了啊,所以我为什么说投诉无门呢,我们和上面反应了。”
“但上面也没办法,主要是在由我们厂里带了头要造集资房后,很快边上的钢铁厂,水泥厂,轮胎厂也紧跟了上来,现在他们那边也停着。”
“大家都停着,上面要兜底的话,就得一次全兜了,可哪有那么多钱啊。”
赖大娘说道这儿,顿了一下,她朝外面看了看,最后说道:
“其实吧,要这事真确实是厂里拿不出钱来,我也不会有这么大怨气。”
“姑娘,你也知道,我们家孩子多,还各个都在机械厂上班,那是每个工种都有,我们啊,是会算账的啊。”
“厂子里生产了多少东西,它有多少效益,我们能给他算得清清楚楚。”
“这厂子里啊,它帐不对。”
“哪怕它做的再平,它也是有问题的。”
“但我们吧,拿不出具体的证据。”
“因为啊,这事不是这姓周的一个人干的。边上几个厂穿着连裆裤呢,他们啊,还和我们造房子需要用到材料的水泥厂,砖头厂那里沟通好了,那帐做得,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
这是一个特别大的事了。
“大娘,您确定吗?”
文莉神色凝重起来,先前几个厂子不让他们进去,她就感觉到哪里不对。
如果赖大娘说的是真的。
那她大概知道为什么那几个厂子齐了心不让他们去做问卷了。
因为那些砖头厂,水泥厂,她们先前早从工人那里问道了切实的数据,再结合这边的数据,很容易就能算出他们这平平账里的巨大漏洞。
“当然是真的,那周副厂长,说地基花费太高什么的,纯属狗屁,那一车车钢筋,水泥拉进来,具体有多少,我们不会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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