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薏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宋玲一刚洗完抹布回来就看到徐薏在那里猛地做题,速度飞快。
徐薏抬起头向外望了望,灰雾笼罩。
“下雨了?”
“没有,但好像随时都会下”,宋玲一坐下来看徐薏正在做的数学试卷,“你没带伞?”。
“忘了”。
“哇,刚发的……你做完了?”宋玲一仔细地看着最后一题压轴题。
“没”,徐薏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宋玲一把试卷翻了个面,“你从后往前写?”,她摇了摇徐薏的肩,徐薏双手举着晃动,像根海草,“老师说了不能这样写”。
“练手而已”。
徐薏撑着头往外看,他们坐在第二组最后一桌,正好对着敞开的后门。
“冷么?我去关了”宋玲一凑近她问。
“别,要下雨了”。
这几个星期来徐薏努力学习,很少逃课,但宋玲一觉得她变得很奇怪,以前看向窗外的徐薏像在做着白日梦,而现在她的粉发发根已全面发黑,整个人比这天还要阴沉。
“徐薏,你头发不染了吗?”
徐薏摸了摸自己长得扎眼的刘海,“嗯,那就今天去染吧”。
“拿我伞去吧”宋玲一指了指自己桌边的伞。
宋玲一发誓她并没有怂恿徐薏早退的意图,她下午上了个厕所回来人和伞全没了。
教室闷得不行,经余清露和高雅介绍,徐薏去了着名的新生代发廊一条街,揽客的人从四面八方朝她冲过来,她似乎捅了马蜂窝。
看到发廊外张贴的各种炫彩海报,徐薏还是决定一路走到尾。
街尾有惊喜。
徐薏瞄到一个老烟枪,破旧的牛仔裤,湿软的黑发,苍白萎靡的脸,倚墙,灰烟浮空。
细看,他的手上还有红痕。
他懒懒地斜过头看徐薏,很困。
徐薏手里拿着一把粉色的伞,口袋里有几百块,除此之外没有可劫的了。
徐薏接受了这个惊喜,她笑着说,“哇哦,打输了?”
幸灾乐祸。
“巡逻啊,徐长官”周行说完,吸了一口烟。
徐薏慢慢走进,“我不是学生会的”。
“喔”,周行把烟掐了。
“你这个是烫伤吗?”她看着像。
“嗯”,没烟让他有点烦躁。
“你在等雨吗?”徐薏想直接用水洗不就好了。
周行没答这个,他说“今天停水”。
“还有么?给我来一根”徐薏瞟着他手里那支烟。
周行有点烦,“你要干嘛?”。
徐薏知道的有点太多了。
“我也等雨,顺便染个头”,徐薏表面上没表情,其实打算半途而废了。
周行忍不住说:“别染了,真丑”。
“你不懂”,徐薏往街头走。
周行以为她终于滚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又回来了。
徐薏走的时候下雨了,周行坐着在那淋,雨下太小,烫伤的疼痛感丝毫没有缓解。
徐薏撑着伞,扔给他一盒药,自己抽出一支烟,夹着伞柄,点火。
她低头时刘海飘着,可以看到她的眼睛,凝固的黑墨。
是烫伤膏。周行站起来,睫毛湿润。
徐薏觉得她和张厅长那帮人最大的共同之处就是,喜欢小白脸。
他走出拐口上楼,晃着那盒药侧身说了句:“上去坐坐?”
徐薏应邀,收了伞,就在一楼。
旧小区的蛛网都积了灰,单是地上干净。
周行开门,她进去,后头说“别脱鞋了”。
徐薏不听,穿了他的,大鞋套小脚。
周行只好翻了双新的,翻了半天。
房子不大,和徐薏住的学区房差不多,两室一厅,也没什么家具。
阴雨天家里也暗,徐薏摸了个灯打开,啪一声,周行和厨房的灯一起看向她。
徐薏比他家墙都白,但她是暖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