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寸丝不挂,长长的黑发像是瀑布一样,堪堪遮盖住他瘦弱的身体,她记得,后来这头好看的长发因为德列嫌太麻烦,于是把它剪光了,加上他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像极了一只小刺猬。
哦,他是一只炸毛的小黑狼。
像是在哪里见过?
朝晞摇摇头甩去这样的想法,她最近怎么总有这样荒诞的念头。
小黑狼的到来,让她的生活改变了许多,比如,她敢跟他一起和德列对着干,偷偷观察德列每天在研究什么,然后把资料销毁,或者把他新开发的机甲拆掉两个重要零件,让德列的研究毁于一旦。
虽然经常都被收拾得很惨,但也有德列拿她没办法的时候,她和小黑狼都很兴奋。
日子就这样过着,小黑狼也长成了大黑狼,她偶尔有不清醒的时候,小黑狼和她提起她说过的话,她很多都不记得自己说过……
突然有一天,舅舅来了。
“不把这个背过去,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她依旧被什么局限着,只听见教官发话了,她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她心里咆哮,喷怒,但依旧没有办法改变。
朝晞无法察觉到这是一场走马灯回忆,她的感受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最后画面停留在伏辛将一个足足有一人高的背包挎在她背上,她像是老牛一样在荒芜星里没有尽头的奔跑,甚至还在疲累的时候被用皮鞭抽打。
前面黑暗的画面尽数被伏辛针对她时的恶毒嘴脸替代,变得模糊不清。
醒来时,已经是十几天后。
她睁眼看见是是卧室的天花板,迷糊了两秒:“……”
糟糕,感觉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睡了很久很久。迟到了狗教官岂不是要杀了她?
朝晞被子一掀,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江河听到了动静,推门进来,看到坐起来的朝晞,没有什么表情,像是在预料之中。
“醒了?”
朝晞急匆匆地回应了一声,也没反应过来江河为什么直接进她的房间,只想着赶紧找她的训练服,结果找了一圈,才发现训练服穿在自己身上。
她拍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睡蒙了,昨天训练完居然没洗澡就睡了,又问旁边还站着的江河:“你不去训练吗?”
江河眉头一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
朝晞见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以为她也和自己一样睡迟了,将她推着往外走:“快,去训练了。”
寝室的大门这时突然从外面被打开,朝晞和嘉戈四目相对。
朝晞看了一眼门外高高悬挂着的太阳,眉毛一挑,窃喜道:“你们……集体逃训?”
嘉戈:“……”
江河:“……”
林越尤:“……”
*
“……我睡了十天?”朝晞就差把激动两个字写在脸上,“那狗教官不得气死了?”
她只感觉自己在梦里快要累死了,没想到是真的。
嘉戈叹了一口气:“伏辛学长吗?他早就被调走了。”虽然后来重新回来的泰瑞尔教官没有伏辛学长那么爱搞一些紧张操作,但可能人就是有点爱犯贱,死板的训练大家又觉得无趣,居然开始想念起伏辛学长来了。
朝晞只感觉身心舒畅,没想到她什么也没做,就摆脱掉了痛苦的军训和恶毒的教官。
“对了,你们为什么都没去训练啊?”
林越尤用手指拢了拢她的头发,将她炸毛的头发捋顺下来。
“昨天晚上研究室的一只虫体不知道怎么逃出来了,半夜收到紧急通知,今天上午的训练暂停。”似乎是怕朝晞害怕,又赶紧说,“学校已经把它抓回去了,现在正在进行全面消毒,别担心。”
朝晞点点头,表情却是有些遗憾:“好吧。”
嘉戈听她语气可惜,双手将朝晞的脸掰向自己这边,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惊讶道:“你不害怕?”
哪个新生听见新鲜会动会感染寄生的虫族和自己呼吸过同一片空气,不是被吓得脸色苍白,甚至会产生疑神疑鬼的症状,觉得虫族就在自己身边?
而她看上去居然有些……遗憾?好像觉得,虫族被抓得太快了?
果然,她这个室友还真是……与众不同。
朝晞将嘉戈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开,很是随意地说:“我什么时候胆小过。”
江河原本正在看光脑,此刻不经意地抬头看了朝晞一眼,视线定在她脸上两秒,才收回目光,继续研究她的光脑。
嘉戈叹气,觉得她说得对,自我认知很清晰,不然怎么会做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行为。
但她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
“哦,对了,伏辛学长还给你留了个治疗包来着,唉,伏辛学长确实挺好的。”要是能再多教他们几天就好了,还有朝晞,这几天没有她闹起的鸡飞狗跳,好像生活都少了几分乐趣。
朝晞顺着嘉戈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沙发边上确实放着一只孤零零的箱子。
王八蛋,马后炮!
她对着治疗包把自己能想到的词都骂了一遍,也不管恰不恰当,只当他是伏辛来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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