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初泰走到他身后扶着轮椅,感觉到对方靠近,伸长的手放开了他左边的煞车,焰羽轩有点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自在,他侧过身摸索着右边的煞车,耳边却传来夹带着气音的轻柔嗓音:「别动。」
他忽然心跳加速了。
随后停留在煞车上的手背附上了另一个人的体温,袁初泰的声音还有手心的温度同时而来:「同时放开两边的煞车,要是我没控制好,你会有危险的,我来就好。」
不知道是那手心的热度还是撒在耳边的热气,焰羽轩近乎突兀地抽回自己的手:「喔,喔,我没想到,那,那麻烦你了。」他不知怎地竟然不敢去看背后的人。
「没事。」
袁初泰轻轻的声音响起,而他没有回话。轮椅被推动了,他索性就在椅子上闭了闭眼。大约是这样,对方没有找话聊。他并没有离开病房多远,只是在病栋与病栋之间的空桥上。越靠近病房,走廊上的杂音就多了起来。焰羽轩逐渐放松了下来,他有些不由自主地责怪自己,刚才太紧张,动作太大了,明明就没有甚么的事--搞不好袁初泰会觉得他莫名其妙。
经过了这短暂的自我检讨,回到病房之后,焰羽轩自觉彻底放松了,就算袁初泰抬着他的上半身,协助他攀上病床,比起刚才握着他的手更加贴近,他也没像刚才那么僵硬了。等他将自己打着石膏的双腿挪上病床,焰羽轩往后坐了坐,靠在立起的枕头上:「谢谢。」
「没事。」
但他却摸了摸他的头发,让焰羽轩自以为的放松又绷紧了起来,袁初泰抬起眼,语调依旧没甚么变化:「喔,这边有点乱了。」
「呃……谢谢。」
焰羽轩自己扫了扫头发,说不出的尷尬。
可对方也只是扬了扬唇角,拿起一旁的热水瓶:「我去装点水。」
「唔,麻烦了。」
「不麻烦。」
望着穿着简便的青年转身走出病房的背影,焰羽轩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乱了吗?」
嘀咕声不大,带着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情绪。
因为车祸,他的双腿被打上了石膏,上个礼拜就开始住院,有保险的关係,也不想让养父母太过劳心劳力,才请了看护。
养父说熟人介绍了袁初泰,人很有耐心,他很放心。
所以焰羽轩一开始没有反对,可现在想想,也许不应该请看护……也不是,不应该请男的?嘖,还是因为年纪相仿的关係?还是因为对方个性的关係,还是他让他觉得熟悉的关係……心里转着各种想法,其实都没有答案,焰羽轩不经意地叹了口气,其实,那些彆扭的感觉、不可说的情绪,都是他的问题啊。
他是个同性恋。
而他似乎……有点喜欢上了这个认识没几天的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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