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羽轩的左臂有条10几公分的疤痕,如同蜈蚣般沿着手肘往手掌方向攀爬,在手臂外侧拖曳着轨跡。这样的大大小小的疤痕在他手脚散布,有些淡得几乎看不见了,有些就如同这眼前这道疤一样,令人联想着当时的伤口大小。
週六下午,站在餐桌旁帮忙收拾签好的书时,袁初泰的心理流转着很久以前在保健室时听见的对话。
「你手脚蛮多疤的……以前常受伤吗?」
听见了问题,焰羽轩才抬起头,袁初泰的头发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无所遮挡,焰羽轩望着他那微蹙的眉宇,不确定是怎么了,但一时间却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熟悉。
「唔,你以前问过我这个问题吗?」
「没有。」
「哦,」他也不纠结这事的熟悉感了,抬手看了看最常被问的那条疤:「小时候我爸会打我,这就打来的,其他的地方多多少少是那时留下的吧--唔,我不是说现在这个爸爸,是我生父。」
「就是留下这栋房子给你的人吧?」
昨天只是含糊讲了一下,袁初泰就反应过来了,焰羽轩微微頷首:「嗯。小时候他曾经很疼我,只不过我妈跟别的男人跑了,大概对我爸的打击很大吧,他酗酒,喝了酒就变一个人,有时候只是一点小事,声音大点或者不合他意就会动手,一开始只是拳头,后来抄起藤条打……才会留下那么多疤。」
对焰羽轩而言,那是过去了,他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开始就没那么在乎这件事,袁初泰如果好奇,他也不觉得不能说给他听。所以当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脑袋上,安抚似的顺着他发丝时,焰羽轩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没事的,可能是我那时太小了,有些记忆都不太清晰了,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他的样子了。」
非要说的话,生父的形象已经淡得几乎不拿出相片就想不起他样子的程度。以前以为自己不在了他就能幸福,这样的想像,回头想想也有点想当然了。
「其实我后来想想,他是个挺失败的人,老婆跑了只敢打儿子出气,最后还因此坐了牢、老婆没了、儿子也没了,最后也只是随波逐流的活着,孑然一身的死去。我有时觉得,他挺可怜的。」焰羽轩说着自己的结论,摸了摸袁初泰还不太高兴的脸孔:「没事的,对我而言,他已经不会影响我了,不管以前如何,他也已经走了。」
额头落下一个亲吻,微凉的感觉还在脸上蔓延,他就蹲下来抱住了他:「怎么是你安慰我?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会心疼的。」
拥抱的温暖好似随着那轻声透进了他的身体里,焰羽轩反手搓了搓他的背,享受着这份甜蜜的温情:「我记得你曾说过你爸妈,『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馀,但对我,他们还是让我进圣华。如果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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