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望萧衍的五官,陷入不怎么久远的回忆里。然而深睡的他对于外来的目光仍格外敏感,我来不及反应,一双眸已经猝不及防地睁开了。
泼墨般的浓睫扑扇几下,幽黑的瞳孔难得闪过忡怔,我对他勾起微笑,轻声道:「早安。」
「嗯。」
萧衍不像我喜欢赖床,一睁眼一回神便马上起身。他往地上抓件长裤穿上,挠着乱发掀开半掩的窗帘,向外头瞧了几眼,接着不发一语地走出房外。
人都不在了,继续留恋床上也没意思。我收拾完衣服也跟着起床,没像往常一样到浴室盥洗,而是走到客厅,在杂物柜里翻找我要的物品。
拣起那个东西后,我走回浴室,站在正在弯腰洗脸的萧衍旁边,轻轻拍了他的肩。
他顶着湿漉漉的脸回首,递给我疑惑的眼神。
我则摊开掌心,递给他一个k绷。
「萧衍,我替你擦擦药吧。」我用手指着自己的唇边,意思是叫他注意那边的伤口。
他淡淡覻过k绷一眼,随即又不感兴趣地弯腰汲水,粗鲁地搓着脸颊说:「小伤不用管。」
他无所无谓的语气让我有点生气。平常就算了,我管不着,但现在他身边有我,我怎么可能让他继续过皮粗肉糙的生活?想都别想。
「如果我偏要管呢?」
闻言,萧衍搓揉的手凝顿了一下,这点细微的变化被我收进眼里,我便趁胜追击:「我知道你们觉得男人就是要留疤才帅,但我老实说吧,你的伤口长在那,如果留了疤也不会帅,反而很蠢。」
不给他质疑的空间,我加重语气复诵:「真的蠢,蠢毙了。」
连续被说了三次蠢,萧衍再也耐不住脾气,转头猛瞪着我,我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就这样乾瞪眼片刻,瞧我死不让步,萧衍只能败下阵来,又无奈又气恼地扯下乾毛巾,走出浴室后带上一句:「随你便。」
这一仗完胜,我满意一笑,旋即踏着轻快的脚步跟着他到客厅。
萧衍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手捉乾毛巾正准备往脸上抹,我见状赶紧上前制止。
「不不不,这个,也是我来。」
我抢走毛巾,就怕他又没心没肺地虐待自己的脸,伤口绝对会再次裂开。那粗蛮的力道之大,他自己没感觉,但旁人光看着就觉得犯疼。
萧衍心中可能有无限的脏话想说,却又拿我没办法,只能没好气地瞪着老是越矩的人。
我蹲在他面前,拿毛巾擦拭每一处水痕,动作是无不细心的轻柔,尽善尽美地服侍这张脸。
萧衍此时像一隻大狼狗,面色兇狠至极,似乎无时无刻都想着要扑咬眼前人的咽喉,但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定在原地、任人抚摸,看来既乖巧且听话,只差尾巴没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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