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院人多,且他们本就意不在此,众人看过一眼菊花便匆匆离去,跑到前院处舞文弄默,吟诗作对。夫人们则浅笑谈家常,说着哪家成衣铺进了新的雨过天晴绸缎,哪家的胭脂颜色最为纯正。
此刻菊园中只有凌江蓠和寒荻两位正经主子,因着她们身份特殊,沈家特意叫长房嫡长孙媳作陪,以显示他们永安候府对皇室的重视。
凌江蓠注意到,嫡长孙媳身后跟着一妙龄女子,她约莫是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黄色轻纱烟雨裙,整个人犹如蝴蝶一般轻盈多姿,令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在看她这副模样,虽说年龄尚小,却是气定神闲,只静立一旁,并不多看其他地方。在与凌江蓠和寒荻两人相处时,她态度不卑不亢,始终很是恭敬,却又不趋炎附势。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度,凌江蓠很是惊奇忍不住好奇,她出声问道:“少夫人,不知这位小姐是……”见她头顶扎着娇俏的圆子头,并未高高挽起,凌江蓠亦是确认了她非沈家妇人的身份。
且沈家候爷育有三子一女,那沈家大小姐早已经嫁作人妇,此刻正在外面帮着沈夫人陪客。这样想来,凌江蓠心中愈发好奇起来。
听到王妃的发问,沈周氏猛地一愣,过了半晌才神色尴尬地说道:“这是我们沈府二小姐,早些年养在外面,今年开春才回来的……”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凌江蓠心中明了,这其中恐怕不止是养在外面这么简单,不过固然是身居高位的王妃,她也不好贸然插手别人的家务事。
只是她忍不住在心中暗忖,这沈候爷为人正派,是朝廷之中的一股清流,却不成想也有这样的风流韵事,她忍不住暗自咋舌。
看来,老话说:“人不可貌相!”的确是一成不变的真理啊!
正在她暗自遐想之际,那黄衣女子突然猛地抬起了头,她定定地看向了凌江蓠,眼神中飘忽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然而这一神色仅是一瞬间,很快便消失了。
待凌江蓠再次看向去,她却是依旧低头不言,在一旁安然侍奉着。
她皱了皱眉头,心中不免惊奇起来,直道此女子绝不是简单之人。虽说她的眼神仅是一瞬,凌江蓠却对那双明利的眸子久久难忘。黄衣女子上前甄茶,凌江蓠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心中不免叹息,这沈家的天恐怕是要要不了多久就会变了。
这个女孩年龄虽小,可眼底的成熟却很难掩饰,且她眼睛里满是精光,对沈家的一草一木似乎没有半分感情。
这样的年纪,这样淡漠的模样,凭空旁人害怕起来。
正当她这样想着,他们恰好逛完了硕大的菊园,寒荻给面子地称赞道:“不愧是京城一奇景,沈家的菊园果真特别!光说那几盆绿色的波斯菊,恐怕就是宫中也找不出来这样稀罕的东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周氏被寒荻的话吓了一跳,她赶忙跪了下来,急忙说道:“公主肯赏脸到此处游玩,是让我沈家上下蓬荜生辉的大喜事。若……若是公主喜欢,不若我派人送到宫里……”她生怕惹得这位小祖宗不高兴,反倒让她下不来台。
然而,寒荻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没有娇惯的性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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