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粤狡诈阴险,我和渝眠原本都讨厌极了他……我也就没有想到渝眠会和他合作。”
“你看人一直很准。”
穆京宸笑了笑,渝棠也只能抿抿唇,在穆京宸看来他和林粤有联系只是因为欠了债,他总不能直接说林粤这伙计以前在给他爹打工,他们是老熟人了吧?
“说到他,我今天替你们把欠他的那些钱还干净了。”
穆京宸知道渝棠肯定不愿意白用他的钱,“免得他整天拿着追债当借口想要见你或者渝眠。渝眠现在的状态你也知道,我万不可能让他和林粤再说上话。”
“让我去见见他吧。”
渝棠垂眸道,“渝眠应该有话要对我说。”
穆京宸答应过等他伤好了就让他去看望渝眠,此时便也没有阻拦。
他清楚地记得渝眠砍伤渝棠时的表情,木讷,茫然,还带着易碎的无助。他无法否认,这孩子心里最看重的仍旧是渝棠这个哥哥,况且一直把他关押在阁楼里也不是办法,总得要有解决的那一天。
拘禁渝眠的阁楼除了光线被人为控制得昏暗不已之外,生活条件并不差劲,好说歹说也是自己的小舅子,穆京宸对渝眠可以算得上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厚重的铁门外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渝眠从床上翻下身,悄无声息地蹲在门侧屏息倾听,发觉一直守在他门外的人竟然稀稀拉拉地开始撤离。
没过几分钟屋外又恢复了寂静。渝眠缓缓站起身来,试探性地朝着外头喊了一声,
“房间里有老鼠,你们不处理一下吗?”
一般都是甄晦或者穆京宸的其他心腹亲自守着他,对他的要求也都会尽可能地满足,然而这次没有那些壮汉破门而入,取而代之的是他熟悉不已的哥哥的声音:
“那你还不得吓得跳上床去?”
渝眠先是一愣,随即控制不住地低呼了一声,“哥哥……?”
渝棠抽开送饭用的小窗板,久违地和渝眠那双与自己相似却又迥然不同的眼睛对视。
他们兄弟二人的眉眼被相同的血脉雕刻出相近的起伏轮廓,但一双像是星屑铺就的霜,一双却是堆满了尘埃的烬。
渝眠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他不怕疼不怕死的,唯独却很害怕老鼠。儿时过惯了锦箔玉绣日子的小少爷很少有看到毛乎乎的大耗子不害怕的,渝棠最初也很害怕,但为着渝眠一声声的“哥哥”只能鼓足了勇气咬着牙去当那个抄着鞋子追老鼠的人,他对渝眠虽从来都是温淡的,却总是一次又一次为了这个弟弟被迫褪下所有金枝玉叶养出的矜贵。
“很疼吧?”
渝眠咬了咬干燥的唇,他酝酿了无数遍的劝语和计划在见到哥哥的那瞬间全都变得干哽不堪,难以开口。
“穆京宸对哥哥还真是信任,竟然会放心地撤走所有人。”
“没有那么疼,你也说过穆家什么样的医生找不来?养几天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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