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菱坐起来,走到他身边,迟疑了一下,帮他翻了个身。
道士的正脸也很惨,脸上被血和黏液糊满了,根本看不出真容。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但好歹还有气。
“醒醒。”涂菱拍了怕他的脸,“这位道长,醒醒。”
“咳咳……”躺着的年轻道士突然诈尸似的咳嗽两声,又吐出两口黑血,再次晕了过去。
涂菱:……
--但这次好歹他的呼吸和脉搏都正常了。
这两口黑血让他的脸更没法看了,涂菱实在有点受不了,在道士身上搜了一下,搜到一张手帕,用手帕就着刚才打的清水,给他洗了把脸。
洗脸的时才发现,这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估计年纪不超过十八。
刚洗完脸,这位小道士就醒了过来。
“姑娘,谢谢你。”他起身的时候扯到伤口,疼得呲牙裂嘴的,“要不是遇见你,我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道谢,这让涂菱稍感安慰,证明她没救错人。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她问。
小道士靠着树干,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外伤内伤都有,现在有点难受。”
“没有生命之忧吧?”涂菱问。
“死不了,我身上有疗伤的丹药。”小道士拱手,“再次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客气。”涂菱也抱拳。
小道士这时才有力气端详涂菱,看着看着,他的眼神里慢慢浮现出一丝疑惑。
第9章
“道长,怎么了?”感受到对方目光的注视,涂菱一头雾水。
“姑娘,你是不是也受伤了?”小道士问道。
涂菱点头,“刚才被巨蟒甩出去,撞到了树干上,吐了口血,好像受了点内伤。”
“如若姑娘不介意,可否让小道替姑娘把把脉?”小道士说完又赶紧低头补充:“小道绝无轻薄之意。”
修真大陆男女修士行走四方,无论性别,强者为尊,没有世俗那许多的礼教桎梏,没想到竟还有如此害羞古板的小道士,这让涂菱觉得很稀奇。
她大方伸出手,“那就麻烦道长了。”
小道士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别叫我道长了,当真受不起。我修为浅薄,刚到炼气中期,在观里也是小师弟。”
涂菱问:“那怎么称呼您呢?”
“在下姓顾名弦,是北山无尘观的道士。师父还未赐我法号,姑娘直呼大名便好。”
“那好罢。”涂菱也作了介绍,“我叫涂菱,这只狗是我朋友,叫小白。”
小白汪汪叫了一声,以显示其存在感。
“那我就为涂姑娘把把脉。”顾弦对着涂菱和小白抱了抱拳,算是正式认识了。
随后他将三指置于涂菱的手腕上,指肚稍微用力又松开,重复几次之后,他的脸色从疑惑到了然又到惊诧,可谓变化多端。
顾弦的表情让涂菱非常紧张,她很害怕顾弦说出“姑娘你没救了”之类的话。
“你身上竟一丝真气也无?”半晌后,顾弦终于是开口了。
涂菱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判她死刑。
“涂姑娘,你的伤不重,吃下我这里的疗伤药修养一下便无事,但……”顾弦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似乎在思考措辞,犹豫再三,他脸一红,缓缓道:“你的体质很特殊,又无修为,如同行走的唐僧肉,在外闯荡若无人保护非常危险,如果遇上修邪法的修士,后果不堪设想。”
涂菱:……
她只知道原主体质适合双、修,没想到顾弦竟然把她类比成了唐僧肉,这跟被宣判死刑没啥区别--反正都是步步惊心,随地都有被吃掉的危险。
见涂菱没有接话,顾弦料到她恐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再追问,默默从腰间挂着的黄色小葫芦里倒出一粒丹药,“涂姑娘先把这药吃了罢。”
“多谢。”涂菱接过药默默吃了。
药丸刚下肚,她胸口那股闷疼便消失了许多--修士的药,真是神奇。
“该我谢你才是。”顾弦又从另一个绿色小葫芦里倒出两粒丹药咽下,盘腿打坐调息,“要不是涂姑娘,我早就死于蛇口了。”
“我没修为,都是靠蛮力。”涂菱看着不远处的蟒蛇尸体,“其实还是小白和你那短刀的作用。你那柄刀说是削铁如泥也毫不为过,实在厉害。”
“这刀是我十岁离家修道的时候,阿爹给我防身用的。”顾弦闭着眼睛调息,说话的声音非常轻柔,“这刀与我修炼的功法不搭,我平时佩戴在身上主要是做个念想,几乎不用。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救了我一命。”
“这刀还在蛇身上呢。”涂菱起身走到蟒蛇的尸体前,把刀拔了出来。
此刀甚是奇特,刀身并无血槽,但拔、出之后上面不沾一丝血污残垢,干净明亮。
“真是好刀。”涂菱不由得再次赞叹。
这刀不长不短,自重也挺轻,便于携带,用起来锋利无比,非常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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